这是霍祁年的规矩。
因为他不喜欢外人在家里。
郁赦深深地看了虞南栀一眼,“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走回去的?你应该不是很想跟我在一个空间里待一个晚上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
虞南栀随手将披肩的长发挽起,一缕发丝弯弯曲曲的落下,显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的慵懒,还有一份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放松。
因为有了一个希望,所以她整个人比起之前,都轻松了,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郁赦也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可是我怕疼,比起让自己跌跌撞撞的,不知道磕到哪里疼个几天,我跟你待在一个房间里,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更何况……”虞南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眉眼弯弯着,“我喜欢看你的这张脸。”
不是郁赦的这张脸,而是霍祁年的。
郁赦皱眉,沉默了下来。
他很难说相信又或者是不相信虞南栀的猜测。
事实摆在眼前。
虞南栀那么的向往霍祁年回来,但是,她不至于编造一个把自己都欺骗的梦。
可是,易白昨天给他做了几个小时的催眠,也没能把霍祁年找出来。
所以郁赦真的不能够确定霍祁年是不是真的还在。
他并不想给虞南栀一个假的希望。
一个假希望,有时候会比真相更残忍。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虞南栀突然起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没过一会,她就回来了,怀里跑着好几瓶酒。
郁赦定眼一看,都是昨晚他喝过的。
“……你不会以为我会喝这种东西吧?”
郁赦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配合。
只是因为他昨晚宿醉,到现在头还疼着,浑身也都不太舒服着。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
他厌恶这种身体带来的不适感,让他难以忍受。
“你的意见……重要吗?”
虞南栀熟练地把白酒瓶塞子打开,递了过去。
郁赦,“……”
其实当虞南栀抱着酒瓶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虞南栀是觉得,霍祁年是在他喝醉后才出现的。
所以,只要他喝醉了,霍祁年就会出现。
他盯着面前的白酒看了一会,自嘲道,“也是,我一个副人格,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他一把接过了白酒,仰头就灌下。
几乎就是一口闷。
喝完了白酒,他就把空了的酒瓶扔在了一旁,然后又开了一瓶葡萄酒,仰头继续喝。
他喝的又快又猛,就像是那些借酒解闷的人一样。
虞南栀呆了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
郁赦眯起幽深的黑眸,想了一下,然后道,“哦,有多少真心话,都是借着玩笑话说出来的?”
“……”虞南栀抿着唇,有些担忧地看着郁赦,“对不起,但是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在我这里,我没有把你当做副人格,你就是你,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她刚才那句话,其实平时对别人也会说,有时候是跟朋友开玩笑,有时候是人得罪了她,她故意怼人不快的。
是她的习惯性用词了。
她没有想到郁赦居然会反应这么大。
“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如果霍祁年真的还在,你会怎么样?”
虞南栀刚想开口,郁赦就嘘了一声。
“你别说,让我猜猜。”
说话间,他已经喝掉了第二瓶酒,开始喝第三瓶。
反正身体不是他的,他无所谓。
“你会想尽办法让他醒来,然后让霍祁年重新占据身体的主导权,跟着和霍祁年一起商量,怎么把我弄死,对吧?”
人格死亡,是不会留下任何社会信息的。
这种杀人于无形,何尝不是杀人?
或许对于患者和医生来说,只是解决了一个病,然而他们都没有想过,他们是在杀人。
虞南栀沉默了。
但是沉默,并不是她默认,而是她还没有想这么长远的事情。
她现在只是希望霍祁年能够回来。
至于回来之后……
“我坦白跟你说,我还没有想过那么以后的事情,但是你刚才提到了,我就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