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随着百官的离去后皇室和各嫔妃也需要用膳,不能走远之下就只能在凤归宫旁边的百花阁用膳,而灵堂内就只留下宫女打点。
但这宫女太监守了一夜了也需要换班,而这换班的时间里就只有李嬷嬷一人跪在棺柩前给太后烧着纸钱,抬起头看着那奢华的棺柩和那写着追封的封号的黑漆牌位,眼里浑浊的泪水是止不住的往外淌。
“太后,您昨夜走之前还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老奴,千万不能同郡主说什么,这事就这么算了,可是呀,老奴这性子还是改不了,老奴不甘心,老奴咽不下这口气,老奴更看不了郡主日后知晓后的伤心。
也不知您看没看见,郡主昨夜就跪在那后面,落了一个多时辰的泪,小小的身子跪在那儿冰冷的地上老奴都心里酸,今日她一问再问之下,老奴是实在忍不住了,把那一直带在身上的安顺丸给了她。
您呀,生气也罢,恨老奴也罢,老奴心里无愧,无悔,接下来的事,正如您说的,交给她们去做吧,不过老奴心里私心想着希望郡主能为您报仇。”
李嬷嬷说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将最后一张纸钱放进了铜盆内,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边道:“对了,昨夜您入睡
前问老奴跟着您多少年了,老奴一时之间没给算清楚您就去了,如今呀,老奴算清楚,打小跟在您身边起到现在,足足有七十个年头了,不过呀,这可不算完,您路上走慢些,老奴这就赶上来。”
说罢,李嬷嬷彻底站直起身来,看着太后的牌位,柔柔一笑,透着满足和欣慰,转过身,和走进来接班的宫女太监背道而驰,走出灵堂,顺着大道走出凤归宫,转过角,消失无影。
……
护国公府内。
苏子衿从回到房内就试着睡去,可躺在床笫之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太后那慈祥的笑容和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像针扎着心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可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小姐,宫里的公公来了信,国丧不影响天婚,夫人让我们今日要把要带去的嫁妆装箱,其他的奴婢都按以前您吩咐的装好了,只是这个太后送的嫁妆您看要不要放进去。”正在整理首饰的夏荷从箱子里拿出太后送的那盒嫁妆来,走到床前询问苏子衿。
看着这浮刻荷花的首饰盒子,苏子衿想起了里面那极为贵重的头面和首饰,心里突然隐隐浮起一丝大胆怀疑,太后是不是早就知晓她要薨逝了?
当初她一直想不通太后为什么要那般
早早的就把嫁妆送到她手上,为什么不论她如何求太后都不愿见她一面,虽说当时她都没有去深究,可如今想来也是说不通的,太后不是这般心急也不是这般狠心的人,除非是她早就有安排。
想到这里,苏子衿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前些日子在慈宁宫时,出发去五行山祭祀的前一日,太后召她去偏殿,同她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听起来就好似诀别一样,但却被李嬷嬷打断了去,现如今想来,那就是她单独见太后的最后一面。
也许,那就是诀别!
想到这里,苏子衿心中震惊不已,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毕竟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可这件事却偏偏联系得起来,可……可这又怎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