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女的这一提起春猎的事,苏子衿脸上的嬉笑之意就收敛了几分,点了点头道:“是,时间过得飞快,明日就是三十了,狩猎场在靠近渭城的地方,行车要半日,安营扎寨,祭礼,晚膳差不多也要半日。”
“也就是说,明日你与太子筹划的事就要付诸行动了?得亏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就不怕出一点差错?”见苏子衿这轻松自如的模样,宋医女实在佩服她的抗压能力,明日便就等同于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怕,当然怕,可怕又能如何了,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知晓,随机应变吧。”
“倒也是,反正惴惴不安也无济于事,不如享受最后的宁静。”宋医女赞同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略有几分担忧问:“不过,若是你们这一次胜了,那没多久就要与皇上对上了对吧?如果到时候萧王出来挡路的话,真的会除掉他吗?”
“怎么,你心疼?”苏子衿倒没想到宋医女会问萧裕景来,听着她刚刚的抱怨还以为是厌恶透了呢,如今看来倒是未必了。
“心疼什么,心疼那种人我有病吗?”宋医女急怒的辩解,睁大了眼睛仿佛活怕别人看不到
她眼里的怒意,但这样的怒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化作了悲怜。“虽然这个萧王是个自作自受的,可到底也是可悲。”
“的确可悲,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只是越不过那个坎去。”那日听到萧裕景说出那句绝情的话的时候苏子衿就知晓了他的用意,到底还是为君故沉着想,可他从未想过他自己。“如果最后他拦路,能放一马我倒是想要放,可若是不行,那就只能铲除了。”
“希望这最后的日子里他能醒悟几分吧。”宋医女无奈的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去把你要的那东西最后检查一遍,一会给你送过来,该怎么用你是知道的吧。”
“知晓,放心吧。”
听着这话,宋医女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便撩开帷幔走了出去。
“看来这宋医女对萧王倒是上心,可惜是个和衿儿一样迟钝的,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外面才刚刚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身后一双手就环了上来,将苏子衿抱入他的怀里。
“以往在苏府,护国公府你这般做倒是有理可循,如今怎么在自己府内你也喜欢躲在那屋顶上偷听别人说话。”苏子衿轻车熟路的往后倚靠,
似靠软垫一样的窝在他的怀里,捻起一颗枣子顺手喂入他的嘴里。
君故沉张嘴接过苏子衿手里的枣子,含着枣儿口齿有些不清道:“衿儿净是冤枉我,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听,一来没掩饰脚步声,二来没掩饰气息,衿儿明知我在房顶上也没说让我走开,不就是默许了吗。”
“你可是一家之主,我哪里敢让你走开。”
苏子衿捻起另一颗枣子,想要喂入自己口中,可才刚刚接触到唇,君故沉就伸出手将她的手抓去,抬起来将那枣喂入自己嘴里,牙齿还轻轻咬了咬苏子衿的指尖,一边唇触着她的手指,一边虔诚无比道:“在咱们家里,衿儿才是一家之主。”
感受这那指尖传来的微疼和手指上的柔软触感,苏子衿脸色浮起一丝红晕,娇羞的收回手来,垂下眸道:“净是胡说,懒得同你说这些胡话了,说吧,你这般早就回来了,事儿都安排完了?”
“衿儿交代的事儿我敢不照做吗?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顺道我还去了一趟东宫,太子那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有半月必然能如衿儿你所想的,水到渠成。”
“该安排的咱们都已经安排了,一切就看明日吧。”苏子衿抬
起眼眸来,看着主台上那燃烧着的蜡烛,心思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