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原本还晴朗着的天突然之间变得乌云密布起来,云层里不断闪现的青紫色的闪电将整个皇宫闪得是一下青一下白的,在轰隆隆的雷声下就更是骇人,太监宫女们是各个都忙不迭的低着脑袋,佝偻着腰穿过那些个没有遮盖的地方。
相比起外面天色的吓人,太极殿内却是另一派景象。
十六盏青铜八面烛台点满了蜡烛,将整个殿内照得是金碧辉煌,丝竹管乐之声配合着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娇柔舞娘,一番奢靡盛世,让人完全不会去顾及外面如何,只想着享乐当前。
不过这人里总归有那么一个意外,如今坐在云台之下的萧裕景就是这样一个意外,他丝毫没有观舞之心,看在坐在云台之上举着酒杯仿若看得入神皇上,更是有几分坐立难安。
皇上今日急急召他入宫来,所为何事他心里已然是有几分明了了,只是不知道皇上到底会如何做,会开多大的口。
更害怕皇上将他逼上绝路,若到了那一步,他到底该如何抉择,他实在不知道。
“好!”正当萧裕景苦思担忧之时,云台之上的皇上突然高呵一声,顿时管乐之声也顺着停了下来。
回过神
,抬起头来看着那些个舞娘已经施礼起身往后退了,萧裕景就知晓,该来的总归要来了,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一口气,希望皇上不要太过分,也希望就算到那时他也能按他早前所想,劝动几分,别走到最后那一步。
“老十三呀,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这舞不合你心意吗?”皇上视线移向萧裕景,放下手里的酒杯,明知故问。
萧裕景不知皇上问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铺垫还是试探,可不管是何他都得低下一分头笑道:“皇兄是知道我的,常年在兵营沙场惯了,这些个软舞都不懂得看,觉得都是一个样,哪有什么合不合心意。”
萧裕景这话说得皇上倒是眼眸里划过一丝舒心,他这话话里话外都透着他是喜欢在沙场兵营,这朝堂之上的东西是一窍不通,自也不喜欢。
“也是,倒是朕给忘了,得得得,你们啊都赶紧的下去,莫惹了老十三的眼。”皇上笑着挥手催促着舞娘和乐师下去,可这话停在耳朵里却有几分刺耳,还不等萧裕景接话想要顺下去,皇上就长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苦涩道:“朕也不想看这些个软舞扭捏,可如今朕
还能做什么呢?奏折皆有太子批阅,朝中大事皆由太子做主,朕这个皇上除了饮酒作乐还能做什么?”
皇上这话让萧裕景有几分措手不及,活怕下一句皇上就要开口说那话,急道:“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太子是个孝顺的,见皇兄你身子不爽才替你分担的了几分,这本也就该是太子该做的,这朝中大事又岂能由太子做主呢,到底要过皇兄你这关,你不许,谁敢做。”
“谁不敢?”皇上一挥手,怒吼起来,直起身手指着殿中似发酒疯似得大吼起来:“今日,就今日,在朝堂之上你难道就没瞧见,那些个百官群臣都说了什么,不论朕怎么说,都反驳朕,太子一句话都消停了下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皇上这戏演得是极好,可对于今早朝堂上的事明知道是皇上的一出戏的萧裕景现在看着他演到这里不由得心凉了一分,可却依旧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