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在圣旨之上落下印记,所有的一切都死死的被定了下来,当小太监从皇上手中拿过玉玺后,皇上整个人的魂都好似被一道拿走了一样,奄奄的躬着身子,双眸空洞的看着眼前这雕刻着金龙的长案,缓缓提起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
可就在距离那金龙还有两指的距离时,萧落净突然站了起来,低沉道:“今日事出突然,想来父皇和诸位都累了,这宴席也就到此为止吧,来人,扶父皇回寝宫,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四个字落在皇上的耳内让他那抬起的手是猛的一震,颤抖着瞳孔看向如今站在高台之下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君王者的果决之气的萧落净,皇上很想要破口大骂他一顿,可他现在是做不到了,只能紧咬着牙,放下那依依不舍的手,拿出最后的尊严,不等太监走上前来便自行起身走下高台。
可即使皇上再如何装作无事,他如今的背影也显得无比的萧条和凄凉,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会因此同情他一分,更多是觉得大快人心。
“今日之事让黎帝见笑了,也毁了黎帝的接尘宴,实在是有所抱歉,待本殿将这些事暂作处理定然好好宴请黎帝一番一表歉意。”皇上走出殿门后,萧落净不卑不亢的对着厉天冥施身一礼。
虽说语气之中带着歉意,但气势之上却不低一分,仿若和厉天冥是平起平坐一般,和之前的皇上种种行为相比更是众臣加深好感。
而厉天冥上下打量了一下
萧落净,眼底生出倒也是生出了一丝赞许来,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知进退,懂局势,会把握,君故沉可真是给南楚推了一个最适合的君主来,日后的事看来会比以前好办得多。
“太子严重了,今日能见识如此公正严明的南楚,对于朕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接风洗尘了,不过太子的盛情朕也不好驳,朕就等着数日后太子给朕的送别宴了。”说罢,厉天冥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不等萧落净开口安排人送他便将眼眸移向了高台之下的君故沉,率先开口道:“朕与黎世子自八年多前的那场战后就没见过了,如今难得一见,不知世子可愿送朕回寝宫,叙旧叙旧呢。”
“能送黎帝回寝宫乃是在下的荣幸,黎帝请。”君故沉侧身一让,伸出手邀厉天冥出殿。
厉天冥转过头同萧落净和萧裕景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后就在冷瞳的跟随下走下了高台,在君故沉的引领下无声的走出了大殿。
待厉天冥和君故沉走出太极殿的宫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殿内众人开始坐不住了起来,纷纷同萧落净辞行,毕竟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除开早已经知情的几个人外其他不管是官员还是嫔妃都要为接下来的事做打算,谁也不想在这大殿上多耽误。
短短半刻的时间,原本还是高堂满座的太极殿里就人去楼空了,只留下寥寥几个人,看着这从繁盛到萧条的太极殿对视一笑,苏子衿率先开口道:“恭喜
殿下。”
“同喜,本太子和郡主乃是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落净笑言之中带着无尽的感激,走上前,看着这比自己矮了一头却在自己心里无比高大的小女子,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感激的酸话收起来,诚恳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知郡主可愿为本太子出谋划策一番。”
“臣女的荣幸。”苏子衿屈膝一礼,站起身来,同萧落净心照不宣的一笑,比肩走出了大殿去。
随着两人的离去,大殿内就只剩下萧裕景一个人,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和那没有一分变化依旧明朗的天空,眼眸微微沉下,长叹了一口气后瞳孔一紧,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唇角一紧后便随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再无一丝一毫的留恋。
……
厉天冥的寝宫安排在皇宫东北面的外宫内,和萧落净的东宫是对立的方向,和太极殿的距离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按理来说当该坐轿,但厉天冥却拒绝了,非要走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