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男人只是不重不淡的说了句话,司傲晴却如脖子上架了把利刃,让她不寒而栗:“纪丞相,闻言你病入膏肓,我这有一药方,可……”
纪雍尘眸光微闪,来了兴趣:“药方?”
见鱼儿咬钩,司傲晴笑意更浓:“对,让你药到病除的药方。”
“说来听听。”纪雍尘眯眸,脸上兴趣更浓了几分。
“对利用丞相之事,我先向丞相赔罪。”司傲晴冲着纪雍尘弯腰道歉,随即腰背挺直,眸底带着几分势在必得:“作为赔礼,我送丞相一药方,但需丞相答应我几件事。”
前世,纪雍尘寻药方不惜掷重金,不惜干尽荒唐事,不惜声名狼藉,因知他惜命,她才敢走此险棋,先斩后奏,以他谋利。
她所笃定依仗的,便是这个男人为了活命,不顾一切!
“纪姑娘,你既知我为病魔所困,便也知晓我锱铢必较,平生最恨被人利用!”纪雍尘漫不经心把玩着玉扳指,脸上笑意已不见,一双狭长而阴厉的凤眸,所折射出的冰渣子,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空气中,凝聚着一股寒冰之气。
司傲晴震惊瞪大眼,万没想到他居然没上钩,怎么会这样?
纪雍尘侧目瞧着她懊恼疑惑的模样,薄唇微翘:“司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刚才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姑娘提议甚好,在下同意了,司姑娘,有何条件,直说无妨。”
司傲晴眉心狠狠一跳:“纪丞相,耍人好玩嘛?”
纪雍尘睫毛轻轻一扫,一脸无辜
:“司姑娘,莫非不喜欢在下开玩笑?”
“丞相喜欢被人耍?”司傲晴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一阵寒风吹来,她身子微颤,唯恐纪雍尘在变卦,幽幽开口:“第一,我需要丞相代我保管生母遗物,直到我找到合适地方安放为止。”
“第二,我需要利用丞相之名,做一些事情,丞相不得拆穿我。”
“第三,在我羽翼未丰前,丞相必须护我安全。”
“第四,如果必要时,丞相需配合我演戏,在外人面前需维护我。”
司傲晴一口气说完所有要求,纪雍尘神色复杂,只听不答。
见状,司傲晴紧张得手心冒汗,纪雍尘则唇角上扬,神色戏谑。
被人强迫,倒是头一次。
满新鲜的体验。
纪雍尘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玉扳指,勾唇浅笑:“只要姑娘能令在下药到病除,多少条件在下都答应。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还望丞相说到做到,告辞!”
像是生怕纪雍尘反悔一样,司傲晴说完话,转身便要走,那急切的模样,仿若身后有恶狼追赶。
见状,纪雍尘勾唇浅笑。
又是利用,又是胁迫,他倒是很好奇,她能拿出何药方治他的病。
这个京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意思的,他都不忍心下手破坏了。
次日,清晨。
“哥哥。”
司傲晴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双眸尽湿。
“小姐。”
木莲依偎在司傲晴床侧,小声轻唤。
司傲晴如梦初醒,偏头看着木莲,这才清醒。
见此,木莲
猛松了口气:“小姐,刚才在梦里一直叫二少爷的名字,可是想二少爷了?”
司傲庭。
司傲晴泪水倾泻而出。
在梦中别宫的大火将她烧得面目全非,梦中的痛与绝望那么真实,绝境之中,她看到了司傲庭的脸,一如既往,温柔得能将她溺毙。
她却痛得彻骨彻心。
若非为了她,哥哥不会请缨驻守边疆,不会拼命铸功勋,也不会身首异处,孤魂难安。
是她亲手将他推下深渊,她怎能不悔,不痛!
“小姐,你别伤心,二少爷还有一个月便能回来。”
司傲晴身子一颤。
哪怕重活一世,也忘不了前世哥哥回来时,她作贱自己做了君以寒的侧妃,哥哥那无奈愤怒的眼神,以及为了她能过得好些,一去边疆十年,为她拼来了皇子妃,为她拼来了荣宠,为她拼来了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