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上晚柳月,思念两处闲。”
司傲晴迷蒙睁眼,就看到了这副挂在水榭门柱上的对联。
什么人如此雅致,两句薄诗便囊括了世间万种情思。
她撑起半个身子倚在榻旁的矮脚茶几上,一双妩媚凤眸好奇的四处张望。
只见身前屏风上还提一首情诗:“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好妙的诗篇!”司傲晴读到动 情处不禁抚手叫好。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屏风后面独坐着一位渊渟岳峙的俊雅公子。
他侧对着司傲晴,一身靛蓝长袍扑散在地,面庞被素纱屏风遮挡的不甚清楚,只一个轮廓显的出尘飘逸。
“咳咳……”
一声轻咳传来。
司傲晴只觉这咳嗽声熟悉的紧,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仍被这抹好看的侧影吸引着,忍不住发问;“敢问这是何处?”
屏风后的人影一顿,将方才执起的茶盏又轻轻放下,缓缓开口道:“司姑娘,是我。”
纪雍尘?为何今日他的声音如此温柔。
想到此处,司傲晴突然记起今晨纪雍尘狰狞的面目,不由心悸将自己一抱。
她这一抱不要紧,却险些把自己吓晕过去。
不知何时,她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月白肚 兜,她急忙将枕边放置的旧衣穿上。
“阿!纪雍尘,你……”司傲晴虽然再世重生后算计多多,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情况不禁尖叫出声。
纪雍尘被这持续绵长的吼声扰的不甚烦恼,便勾起凉薄的唇,戏谑道:“司姑娘,这次你还不为我负责吗?”
这病秀才口无遮拦,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还是他又在玩笑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难以分辨。
无需多想,师夷长技以制夷,先整整纪雍尘再说。
念此,司傲晴暗自捏起笔架上墨水未干的毛笔,只待纪雍尘坐过来,她便准备假装不慎地将这石砚中的墨水一股脑倒在他那一尘不染的袍子上。
却不料纪雍尘再次从屏风后绕出来时,手中竟捧着一碗热粥。
“司姑娘,雪参莲子羹既补身子又解酒腥,快用一碗罢。”纪雍尘的声音柔柔的,有点不像平日里喜欢玩笑司傲晴的那个病秀才。
“你……”司傲晴有些惊讶,又有些迟疑。
纪雍尘看透了她眼里的情绪,却不急着答复。
只见他从容执起玉匙,撇了一勺碗中美羹,送到司傲晴口中,待她小口抿进后,才暖声道:“今日之事,是纪某冒犯姑娘了。”
吃人家的嘴短!
司傲晴方被纪雍尘喂了一口味道鲜美的羹汤,也不好再责备纪雍尘,便打着哈哈道:“哈……没事没事死不了。”
“哎,对了,我还想问你来着,今日 你为何突然变的如山林野兽一般?”司傲晴瞪大眼睛看着纪雍尘。
纪雍尘见司傲晴不解的眼神煞是可爱,便放胆直盯了一会儿才悠悠叹道:“唉,这姬国上下,大到皇帝,末到百姓都知道我纪雍尘身患重疾,长年四处奔走求药。”
他起身,负手站在月如银勾的窗前,继续开口:“可他们都不清楚我到底患的是什么病,今日我便告诉司姑娘,我所患的正是你今晨见到的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