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雍尘在黑暗的世界里奋力奔跑,光源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慢,亮度也不似之前的强烈,只有那声音久久回荡在他的耳畔。
许是过了好长时间吧,刺骨的寒冷被一股暖流冲的七零八落,纪雍尘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那个声音是司傲晴!
念此,一个绝美的面容翩然浮现在脑海,记忆中的女子或欢喜,或蹙眉,或娇憨……
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很重要的人吧,为何自己会为了她这样舍命的奔向光明呢?
浑身的暖意会聚的越来越多,嘴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好舒适,他真的不想再这样拼命的奔跑了,他需要坐下来,想想自己到底是何人?想想脑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姑娘,到底是何人?
“雍尘,活下来!”
强烈的音浪传来,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又如一句万佛诵经,混沌世界猛烈一震,竟开始慢慢崩塌下来。
“咝……”
纪雍尘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的虚空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关,而此刻,离司傲晴滴血救命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雍尘,你还好吗?”
见纪雍尘回眸安静盯着自己,脸色惨白如纸的司傲晴勾动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唇,暖身道。
怀中的纪雍尘微微颔首,与她相视一笑,眸中尽是浓浓的柔情。
心仪已久的她又救了我一命,纪雍尘如是想。
好景不长,当司傲晴挂在修长睫毛上的一滴冰凉泪水轻拍在纪雍尘鼻翼的时候,她再也忍
不住强烈的眩晕,缓缓向后倒去。
见状,纪雍尘一把拥住早已陷入昏迷的司傲晴,却发现她的手臂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那触目惊心的勾痕内还有汩汩的鲜血流出。
“撕拉!”
月白长袍被纪雍尘撕成了几段,而后紧紧包扎住司傲晴的伤口。
“晴儿,这次,换我救你!”他略一沉气,背起司傲晴便穿刺着夜色,向山下奔袭而去。
窗前的花木落尽,夜莺栖在了树枝上!
丞相府的后花园里寂静一片,暮色却将满湖秋水染红,装模作样的尽力渲染出歌舞升平的气氛,可秋就是秋,永远都是那么肃杀轻寒。
“少爷,进去坐坐罢,您的身子!”
木头紧蹙着眉头盯住眼前的纪雍尘,自不久前的黎明归来,他便再也没有笑过。
“李神医怎么说?”纪雍尘没有了挂在嘴边的微笑,轮廓分明的脸庞使他显的更加冷酷无情。
木头被纪雍尘锐利的木头射的心中一领,忙低头禀告:“他说在过几日便可苏醒!”
“哼,这句话我听的够多了,将他囚禁在地牢,何时晴儿醒了何时放他出去!”
“可……”
“放肆,你也想受罚吗?”
木头在唇中才蹦出一个字来,就被纪雍尘果决打断,木头无奈只好抱拳行礼,遵命而去。
这样的纪雍尘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再儒雅,不再以大局为重,只想让安静躺在榻上的那个姑娘早日转醒。
或许,这就是真实的
他吧!
正在沉思间,身后的纪雍尘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君以尘和君以寒兄弟怎么样了?”
这是自他返回丞相府以来第一次过问朝政,木头知道,他其实从未忘过肩上的重任。
“看了咱们模仿君以寒手迹的奏折,君北捷大怒,正如少爷所说的,他没有生气奏折中的内容,而是气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窝里斗。”
说到激动处,木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太子和君以寒都被无端申饬,太借君北捷不在行辕之时,偷看了奏折,以为君以寒阴他,这阵子正与君以寒斗的不可开胶。”
“好,正和我意,木头沐浴更衣伺候本少爷入朝,这次我要让君以寒吃不了兜着走。”走了几步,纪雍尘又回过眸来,认真凝视着木头,一字一顿道:“加强府上的守备,照顾好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