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雾爆开,纪雍尘夺过来的长剑已经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官兵都在慌乱的逃生,但纪雍尘没有放过一个人。
他将长剑挥舞的如同翩然翻飞的蝴蝶,所到之处都是被利刃分离的血肉,司傲晴哭的没有了力气,只能胡乱撕打着中剑在地的官兵头目:“你还我婆婆,还我婆婆……”
许是她的泪水和嘶吼感动了天地,不多时间,整个世界便纷纷落下纯白的雪花,那些雪花飞舞着,纠缠着,终落在一片肃杀的山林之中,落在殷红的鲜血上,不见踪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司傲晴的声音早已喑哑,但她还是不断捶打着躺在地上的官兵头目,那官兵早就被纪雍尘出神入化的剑术吓破了胆子,一个劲儿求饶。
“晴儿,婆婆走了……”纪雍尘将长剑插在地上,从身后轻轻环住情绪失控的司傲晴,声音柔 软而温柔。
“都是他们害的,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她的眼睛红肿着,娇柔的修长的手已在坚硬冰冷的盔甲上碰出血来,但他从未停歇,满含着恨意的拳头,拳拳落在那无情的官兵身上,打的他抱头乱滚。
纪雍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心滴血,“够了,晴儿,我在我在,不要打了……”纪雍尘将她抱的更紧,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也不
再神采奕奕,剩下的只有悲伤和自责。
“秀才,婆……婆婆走了!”司傲晴转身钻入纪雍尘温暖的怀中,失声痛哭着,那是多么好的婆婆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上天已经对自己如此不公了,为何还有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晴儿不哭,不哭……我答应你,一定为婆婆报仇……”纪雍尘的下巴抵在她的额上,像哄小孩子般不断在她耳边呢喃,努力让她尽快恢复理智。
又过来些时候,司傲晴才止了哭泣,她躺在纪雍尘的怀中,双眼无神地望着远处,似在控诉这天地的无情,纪雍尘依旧抱着他,唯恐自己的一点小动作便把她从好不容易得来的失神中拽出。
“说,谁派你们来的!”纪雍尘的声音极淡,丝毫没有影响到司傲晴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丞……丞相,我不敢说呀!”独活着的官兵头目捂着伤口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哦,那你没有价值了,走好……”
“哎,等等,丞相,我说我说,只求丞相饶我一命!”官兵头目眼神中满是恐惧,在地上爬了几寸,将头抵在纪雍尘玄色云龙纹的靴子上,惊恐恳求。
“好,我答应你!”纪雍尘并没有看他,因为他的眼里此刻只有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司傲晴。
“是四殿下,太子被废,四殿下独掌大权,属下也是昨日才收到了丞相画
像,我……我得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说罢,这没有骨气的武夫竟放声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念叨自己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嚎啕的那叫一个惨。
听完官兵头目的话,纪雍尘再没有于他交流,只轻声同司傲晴道:“晴儿,他就交给你处置!”
“小姐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小姐……啊……”官兵头目的话还没有讲完,司傲晴手中的刀已然刺进了他的心窝,那人一声大叫,连话都没说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天寒地冻,冰雪纷飞,纪雍尘就这样安静抱着司傲晴坐在凉薄的土地上一动不动,直到雪将他二人缓缓覆盖,堆成一双雪人。
养心殿外的勾栏上,君北捷拍着栏杆,望着满城飞雪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