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门前青石官道上。
玉盖缀绫罗的凤轿缓缓而来,好不气派。
君雯雅端坐轿中,细长的眼眸微微低垂,凤钗在轿子的轻微颠簸下叮铃吟唱,浅紫色撒花罗裙,尽显长公主的尊贵。
与此同时,凤轿后紧随两列宫人,手捧礼盒,脚步肃然有序。
不待凤轿停下,君以尘紧忙迎上去挡了去路,含笑道:“妹妹难得来一次,好大的阵仗呢!”
轿夫无声落轿,一双纤细素手挽起轿帘,身穿鹅黄绣蝶裙的女子利落地从轿子里迈出步来。
君以尘正待开口,女子仰起脸。
看清眼前女子的脸,君以尘惊疑出声:“傲晴?怎么是你?”
却原来是君雯雅临行又拉了司傲晴同来,假意作陪,实则想借着自己长公主身份,使唤折辱人罢了。
不等司傲晴开口,君雯雅顺着掀开的轿帘婀娜着腰肢出来,娇笑一声:“皇兄,怎得如此客气,竟百丈之外亲自相迎,雯雅如何当得起?”
君以尘心里有鬼,耐着性子柔声回道:“妹妹说笑,哥哥亲自来接,有何不可?况且妹妹难得来,为兄特邀妹妹到春香楼一聚,请妹妹尝一尝他们新做的百花酿鱼。”
若换做平常,君雯雅巴不得不进这座府邸,可今天,自己好歹
是来道谢的,不亲自送上礼物未免有失礼数。
于是君雯雅粲然一笑,施礼道:“雯雅能平安无事,全靠皇兄和您的西域友人相助,此次前来,是特地感谢皇兄救命之恩的。”
听到这话,君以尘忙道:“妹妹说哪里话,咱们骨肉亲情,不必如此客套。莫若我让家丁接了妹妹的礼物进去,咱们和司姑娘直接去春香楼吧!”
“这——哪有过府门而不入的道理?对待救命恩人更说不过去呀。”
虽娇声细语,君雯雅却其实早已对君以尘不断反驳自己很不耐烦了,尤其自己堂堂长公主之尊,被挡在门外站着,更觉窝火丢脸。
看出君雯雅的情绪,君以尘眼珠微动,有了计较。
紧接着,他换上让人如沐春风的表情,嘴角轻扬,执起君雯雅的手和煦地哄道:“好妹妹,你的心意我如何不知,你就体谅为兄迫切想请妹妹游赏的心情吧!礼物让司姑娘带宫人们送去府里可好?”又轻摇君雯雅的手作撒娇状央求。
见状,君雯雅恶寒不已,强忍着甩开手的念头,只想逃开如此恶心的局面,便不再计较,胡乱答应着重新上了凤轿。
被两人做戏般的举动惊得魂不附体,司傲晴怔愣间,只听得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既然长
公主有令,就麻烦司姑娘了。”
说完,他轻甩衣袖,寒冰般的眼神在司傲晴身上微顿,向君雯雅一个示意后,接过缰绳上马追随凤轿而去。
见状,司傲晴无奈撇嘴。
她堂堂兵马大元帅的妹妹,真成了跑腿小丫鬟了!
待宫人们放好礼物回宫时,司傲晴也跟着往外走,却被一条铜柱般强有力的臂膀挡住。
认得这是献药救了君雯雅的西域人,司傲晴奇怪询问:“您这是何意?”
紧接着,硬邦邦毫无感情的语调从头顶传来:“太子有令,请司姑娘在此等候太子和公主归来。”
“礼物既然已送达,我还是和女官一同回宫吧。”
回答她的,是岿然不动的高大躯体如山般挡在门口,无论她如何费口舌,都无法撼动这“铜墙铁壁”半步。
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见状,司傲晴只好到厅堂坐了,轻酌罗皇送上来的茶水,等待君雯雅二人回来。
百无聊赖之际,司傲晴发现太子府倒是出奇地寂静,丁点丫鬟小厮的声音都听不到,厅堂上也只有眼前如山的罗皇和门口侍立的两个守卫。
而这守卫也都出奇地高大健壮如牛,倒和眼前这个西域人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