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昏昏沉沉回了护国公府,司齐镇再也支撑不住,惨白着脸跌坐在地。
人常说“帝王一怒,浮尸遍野”,此言不虚啊!
念及金殿之上情形,司齐镇更觉惊惧已达极限,抖抖索索间,他嘴唇乌青、双目失神,竟一头栽了过去。
一时间阖府皆惊!
丫鬟仆从手忙脚乱地将老主人抬至内室床上,紧接着,匆忙往各院相告。
人命关天之际,老管家也顾不得请示各院主子,当机立断地喊了腿脚麻利的小厮去请大夫。
片刻,忽听得廊外两道女声喧哗而来,人未至,声已达。
旋即,司雪巧挽着李月如,母女二人疾步进来。
“老爷呀,您这是怎么了?”
行至床前,李月如顿时一甩手绢,大张着嘴巴,捶胸顿足地干嚎起来。
见状,司雪巧亦不甘示弱,以丝帕遮面,捏着嗓子假意呜咽。
一时间,房内聒噪不已。
二人此种丝毫不顾及病人的行径,瞧得老管家拧紧了眉头,他不得不陪着小心上前相劝。
“夫人,二小姐,您两位先莫哭,老奴已让大壮去请大夫了,想来也快到了。”
闻言,司雪巧按了按眼角,而后松开帕子,不紧不慢地在椅子上落座。
“究竟发生了何事?父亲怎会突然晕倒?”
听此,李月如也盘问道:“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见
两位主子发问,老管家忙拱手道:“老爷刚从宫里回来,突然就晕倒了。”
不满老管家的回话,李月如一掌拍在桌上,怫然不悦。
“果真如此简单?好端端的人,突然晕倒,你身为管家,竟连原委都说不清楚?”
耳闻如此诛心之言,老管家不由得气红了双眼,颤抖着嘴唇急忙辩解。
“夫人明察,老爷确实是一进府门就晕倒了,老奴委实不知情由。”
见管家竟敢辩驳,李月如气结,横眉怒目,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不由得,司雪巧也怒喝:“好啊,奴大欺主!竟敢跟主母叫板……”
恰在此时,一声冷笑从门口传来。
“哟,妹妹好大的威风!”
紧接着,一身鹅黄挑花云裳的司傲晴在丫鬟搀扶下走进内室。
乍一见,司雪巧只觉寒生毛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心里暗骂“毒妇”,可为了解药,只好暂且忍辱负重。
她喏喏开口:“姐——姐姐来了。”
顾不得和她周旋,司傲晴径直略过屋内众人,上前探望床上晕着的父亲。
只见司齐镇往日健壮的身躯,好似清瘦了大半。他面容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泛青,鼻翼间气若游丝。
旋即,司傲晴又询问老管家前因后果。
“司伯伯,您可知刚才是何情由?父亲怎得突然晕倒了?”
听得大小姐
尊敬客气的语调,再对比司雪巧母女的颐指气使,老管家整颗心霎时间有了偏移。
念及此,他愈发恭敬地对司傲晴说出了自己所知。
“回大小姐的话,今日老爷刚散朝回府不久,却突然接到陛下传唤,他不及嘱咐,连忙进了宫。”
听到此,司傲晴不由出言:“可有人跟去?”
“老爷接了陛下口谕,是和传谕太监一起进宫的,并无小厮跟随。”
旋即,老管家又道:“后来是大壮赶着马车接老爷回府的,方才刚一进府门,老爷便晕了过去。”
闻言,司傲晴道:“可有问过大壮?”
“老奴问过了,大壮说老爷上了马车,神情似担忧,但一路并无言语。”
听至此,司傲晴揣测父亲可能是在宫中受了打击之类,一时情急攻心。
但自己并不敢下定论,只好等大夫来。
与此同时,见女儿对着那个贱丫头战战兢兢,李月如又气又恨,眼角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