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去忙了。”
闻言,司傲晴奇道:“何事需得他大半夜去办?”
说着,她又盯着面前的人,只看得他毛骨悚然,方道:“那你怎得未去?”
“小生文弱,这‘月黑风高,杀人放火’的事情,小生自然去不得。”
听此,司傲晴眉心抽搐,忍俊扶额。
她腹诽,您要算得上文弱书生,那天底下就再无强壮之人,江湖就可改为书院了。
继而,司傲晴又见得那人轻摇折扇,厚着脸皮,一副浪 荡公子的样儿。
“小生嘛,自然更适合与娘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听得司傲晴恶寒不已。
亦觉好奇,她不由道:“这刚君臣同乐毕,纪大人就和哪个翻脸无情了?”
听罢,纪雍尘又不紧不慢地晃了晃手中折扇,好不风流倜傥。
“正因为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如此松懈之时,才好出其不意呐!”
懒得再和眼前这一副无赖样子的人多费口舌,司傲晴沉默不语。
忽地,她正色道:“今日筵席上,多谢你了。”
听得此,纪雍尘灿若繁星的眼眸不由微暗了暗,继而,他又假意嬉笑。
“小姐如此客气,不知打算怎么感谢纪某?”
旋即,他“啪”一声合了折扇,以扇尖轻挑司傲晴
下颚:“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闻言,司傲晴微怒,斜睨了一眼他,打掉他的折扇。
一时间,纪雍尘不再调笑,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和亲一事,近几日便可有好消息传来,到时,君雯雅和亲成定局。”
说着,纪雍尘轻笑:“老皇帝父女此番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听此,司傲晴冷哼:“活该,谁让他们算计我!”
“倒是安国公主您,名利双收,实在可喜可贺呀!”
闻言,司傲晴倒觉不好意思,能如此反败为胜,实乃纪雍尘奔波筹谋的结果。
二人闲话间已月近中天,因记挂着旁的事,纪雍尘起身告辞。
小轩窗大开,只见那一袭玄色踏花浮叶,飘然远去,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丞相府,致远斋。
古朴的木质陈设,淡雅又庄重。
两面皆是一人多高的书架、宝阁,其上皆整齐地放满了各类书籍,正中间的墙壁上一大幅《山河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上书:泥墙石瓦非陋室,凌然清气满乾坤。
书斋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长案,案上磊着各种纸笺,并几方宝砚,又有两三青竹笔筒。
纪雍尘端坐长案后,手握书卷,正凝神细阅。
忽而,一道毛毛躁躁的声音打破屋内宁静。紧接着,一身夜行衣的木头
脚底生风而来。
“少爷,成了!”
紧随其后的木块听得弟弟如雷的喊声,忙关了书斋门。
闻言,纪雍尘放下手中书卷,抬起头,沉声道:“可有伤亡?”
“伤了五个弟兄,好在不甚要紧,已安排下去医治了。”
说着,木头又欢喜道:“果然如少爷所言,我们去时,那碧玉庄守卫反不如夜半时谨慎,倒让我们来了个速战速决。”
听得此,木块也道:“少爷料事如神,他们正松懈,毫不费力就被属下们全部斩杀,此次他们连报信也未来得及。”
接着木块笑道:“本以为经过桑园一事,对方定严防死守,却不成想今夜与当时的情形不相上下。”
闻言,纪雍尘双手交握,颔首道:“人在欢喜之时,最容易得意忘形。”
旋即,他眼眸锐利道:“可有留下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