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犹如将一粒石子扔向全是鱼的浅滩。
陆烨谦当皇帝多年,但能自己拿主意的事情并不多。
此刻被皇后一问,他更是不知所措,轻轻揉着眉心,面色为难,沉默了一下道:“贪墨军资案闹到如今,已是举国皆知,朕总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冯皇后微微低头,思忖片刻道:“交代是必然要给,但若是将楚王交代出去,他在军中威望减弱,那再与寒族交战起来,陛下能用的人便更少了。”
“朕又何尝不知!”
思及此,陆烨谦咬牙切齿地说道,“边境不太平,军中势力半数拥护楚王,半数被太后收下,可朕不能不顾冯大人,他毕竟是你父亲,况且你我皆知冯大人是被冤枉的。可太后既然敢栽赃,那便意味着,证据他们也准备好了,若是朕下令查,恐怕冯大人难逃此劫。”
眼见陆烨谦越说越激动,马上要咳起来。
见状
,冯皇后立刻起身来给他顺气。
冯皇后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温柔婉转劝慰:“此局眼看是两难,但一定会有别的解法,皇上暂且安心,容臣妾好好想一想。”
……
这边,赵韵宁回到王府,便看见张悦坐在花厅上哭,旁边的兰嬷嬷面色惋惜,正在安慰她。
赵韵宁本不欲搭理她,想绕路回到院子,没想到张悦一看见她,便疾步冲了过来,死死抓着她的衣衫。
“就是你,你害死了我母亲,现在还把王爷的名声给连累坏了!你十恶不赦!你这个坏女人!”张悦哭得一脸泪痕,很是伤心。
一秋本想拉开张悦,却被赵韵宁的眼神阻止。
兰嬷嬷跟着张悦后面,眼睁睁看着张悦发疯,不仅不阻拦,甚至连口头劝诫都省了。
赵韵宁冷声道:“张悦,我劝你适可而止。今早我是见你没了母亲,才不计较你的无礼,现在我心情不好,也不想
再让着你了,你若识趣,便给我走开些。”
张悦一愣,被她目光中透出的寒意闪着了眼睛,但还是不放开手。
赵韵宁深吸一口气,没好气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你母亲,那便请你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诬陷别人,我就是现在抓你去送官,也是我占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