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柔美,鸟语蝉鸣,一袭清雅素衣的林绘锦拉着南宫冽的手穿过一幢幢雕梁画栋的廊檐,来到了杂草丛生的后院。
这后院本就显少有人来,因此下人们便也没有打扫,不仅失了那份美感,倒是显得有些荒凉。
“王爷,我们就站在这。”林绘锦将南宫冽带到一处有些破旧的回廊下,随后便对着候在一旁的容枫点了点头。
容枫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亮,便朝着杂草深处走去。
南宫冽将手背负在身后,脊背稍显慵懒得挺直,柔顺的长发如一道瀑布垂在身后。薄唇紧抿,眉眼间是一片淡漠。
就像一个成年人在耐着性子陪一个孩童玩耍一般,而且这似乎是南宫冽最后的耐性。
“王爷,把耳朵捂起来!”林绘锦朝后站了站,用两只手将自己的耳朵堵住了,回身时却看到南宫冽站得笔直,一脸淡漠、冷峻的看着前方,便叮嘱道。
这是烟花,还是鞭炮?竟然还要把耳朵捂起来。
南宫冽自然没有听林绘锦的!
林绘锦看到容枫的身影往回跑时,便只好伸出一只手帮南宫冽的耳朵堵住。
随之“轰”的一声巨响,在整个寂静的夜空中炸响,没有绚烂的烟花,也没有喜庆的炮竹声,只有一堆烟尘如潮的在夜色中汇聚,然后散开。
南宫冽清晰的看到,原本掩在杂草中的墙壁,轰然倒塌,有些砖石的碎末,都飞溅到了他的脚下。
南宫冽漆黑的眸孔在瞬间瞪大,随后慢慢的望向给自己堵住耳朵的林绘锦,满眼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甚至是心有余悸。
跟来的春夏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焦急的不得了。
这烟花不仅失败了,而且还将那堵墙给炸坏了。
但是双手抱剑的张妙
竹,却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
不离则早已经提着灯笼飞奔过去,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现场的环境之后,禀报道:“王爷,围墙已经被炸开了,这是奴才捡到的砖石!”
南宫冽伸手接过那块被炸裂的砖石,上面还残留着爆炸后的温度。
硝石的味道有些刺鼻的钻入南宫冽的鼻息。
“还有吗?”南宫冽掀开唇,一字一句的道,声音铮铮有力。
“有。”林绘锦点了点头,让容枫将放在石头
造型是圆圆的,外面一层像是涂抹了一层黑色的木炭,长长的引信从底部延伸而出。
这既不是烟花,也不是什么鞭炮,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双目如潭的深眸中,在一夕间只有眼前这个黑火药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哪儿!”南宫冽指向不远处一幢老旧的庭院。
容枫点燃引信之后,便将黑火药仍旧了那座庭院中,随之又是“轰”的一声,烟雾尘嚣中,那座小庭院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残垣、断瓦……唯有一根房梁还苦苦得坚撑着,这才没有让小庭院彻底的倒塌下来。
不离跑过去看了之后,满眼都是兴奋,这个东西杀伤力这么厉害,要是用到战场上的话……
“你这些天一直做的就是这个?”直到这个时候南宫冽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身后捂着耳朵,躲在他身后的林林绘锦。
黑如黑曜石般的瞳眸中闪烁着一抹璀璨的光芒。
林绘锦点了点头,冲着南宫冽轻笑着,微风振箫的声音格外的清悦:“王爷,喜欢吗?”
在杂草、尘嚣中,那抹笑容格外的清新、干净,如同山间的溪水一般,潺潺的流入南宫冽的心间。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南宫冽走上前,挺
拔、俊逸的身姿一下便将林绘锦窈窕无双的身姿给笼罩住了。
林绘锦清眸流盼的眼睛,微微一眨,轻快的道:“王爷不是说明年要去攻打塔克塔族人吗?但是他们善骑射,又勇猛,想要灭了他们很难。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一位母亲在叮嘱她的孩子,离鞭炮远点儿,因为会被炸伤。所以回来之后我就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火药这东西本来就是古人发明的,只是这个朝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而已。
也幸而她还记得一些化学方程式,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制作出来,并且杀伤力还不小!
当然了,能不能炸死人她不知道,反正肯定能炸伤不少人。
昏黄的烛光下,南宫冽看到林绘锦原本白皙柔嫩的手已经有些粗糙,不复之前的水嫩,甚至在指甲缝中还残留着一些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黑色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