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生怕耽误了两个主子好不容易得来的相聚时刻,不等程铁牛说完,就扯着衣襟就把他拎走了。
这般,大堂里总算安静下来,终于剩下了丁薇同公治明两人。
公治明抬步上前牵了丁薇的手,两人一同坐到了炭盆旁边。
几日未见,牵绊思念,万般惦记,在相聚的时刻却突然不知道跑哪里儿去了。
两人互相望着,眼里只有彼此,大手牵着小手,即便无声也胜过千言万语。
到底还是公治明沙哑着嗓子第一个开了口,“这些时日张罗作坊,累了吧?”
丁薇笑着抿抿嘴,难得撒了谎,“不累,我在家里什么都好,倒是你。清瘦很多。”
公治明手指摩挲着她有些粗糙的掌心,心下怜惜更甚,脸颊上硬朗的线条也彻底软了下来,眸底的暖色浓郁的几乎要把人溺毙。
“我想你。”
相处将近两年,丁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乍然而来的情话好像热辣的汤汁浇在了炸的金黄的鱼身,烹起的香气让人沉醉。
“改日一定提醒我,给你做一道浇汁鱼。”
公治明听得怔楞,不明白心爱的女子怎么会在他说出思念后,为何会以一道菜回应。
于是下意识开口问道,“为何要做这道菜?”
“等你吃了这道菜,就会知道我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了!”丁薇羞红了脸,抽回手装作忙碌的捡起铁钩捅着炭火。
公治明即便再迟钝,也猜出了三分,于是忍耐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尉迟悔方才出城送了信,心里惦记丁姑娘又送了什么好吃食来,又快马跑了回来。结果一进正院,隔得很远就听得自家将军大笑,越发以为中午有了什么好菜色。于是一边快步往大堂跑,一边嚷道,“将军,有好菜多分我一半!我出城送信比他们都辛苦!”
话音未落,
他就窜进了大堂,却见自家将主怀里揽着一个女子,脸色黑的堪比锅底。周围别说同僚,哪怕是小猫都没有一只。
他猛然收了脚步,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傻笑道,“呃,我走错地方了,一会儿再来!”
说罢,他就掉头跑了出去。恼得公治明恨不得舍了从不离身的两只核桃,砸的他满地找牙。
倒是丁薇趴在他怀里觉的又羞又好笑,肩膀抖动个不停。
公治明无奈,低声道,“这些粗坯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就是礼数有些欠缺,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丁薇起身,抬手整理微微散乱的鬓发,笑道,“我倒是觉得他们憨直,相处起来不会藏心机。再说,他们是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公治明仔细瞧着她神色确实没有半分勉强和敷衍,于是眸底的喜意更深,伸手再次把她揽在怀里,低叹,“上天待我不薄,有幸得遇你这样的女子!”
丁薇爱娇的在他肩头蹭了蹭,笑道,“你才知道啊,若不是老天爷牵红线,我怕是还在很远的地方转悠呢。”
公治明听得糊涂,想要再问的时候,丁薇却是小鹿一般跳离他的怀抱,笑道,“我从庄里拿了些吃食来,正好今日天气寒凉,就给你做个水煮鱼吧。我们的公治大将军可别因为儿女情长耽搁了大事,赶紧把公务忙完,再好好吃顿饭!”
公治明怀抱里乍然变得空荡,下意识皱了眉头,但扭头望望书案上半尺高的信件和文书,再看看笑得调皮的心爱女子,只得无奈起身,“那好,我先忙半个时辰,然后一同吃饭。”
丁薇笑而不语,提了包裹和食盒晃晃,快步出了门。
果然,大堂外的院子里,云伯正拦了几个满脸急色的官员。突然见得丁薇出来,云伯神色里就添
了三分轻松,但更多的却是恼色。
老爷子恨恨一挥手放了行,末了上前接了丁薇手里的食盒,无奈道,“少爷早就想要回庄去看看的,但大战在即,实在太忙了。有时候都要熬到天明时候才能睡一会儿,你可别怪少爷啊!”
丁薇听得脸红又心暖,赶紧岔开话头儿,“云伯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这里有鲜鱼吧,我用罐子装了些辣油,一会儿想给少爷做道水煮鱼,天气寒凉,正好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