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营地里,众人忙着饮马,拾掇行囊,灭篝火,很快就纷纷上马重新赶路了。
公治明提着马缰绳走在队伍最前边,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一座城池外。城门上三个大字“汶水城”已是隐隐可见,甚至城头上守卫的兵卒手执刀枪反射的冷光都分外晃眼。
众人下意识开始检查身上的包裹和武器,只等着公治明一声令下就开始冲击,再次穿城而过。
公治明回身望了望这些一路跟随他舍生忘死的兵卒,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原本他来大越可以易容改装,避
开大越众人的耳目。虽说有些不光彩,但总不会折损人手。
但如今那个操纵了他二十年,几乎是给了他荣耀的半生,又亲手把他从云端打落的老狐狸就在越都,他的儿子也被控制。他别无选择,只能以如此铁血的方式挺进大越,一路血腥,一路厮杀,宣告他不是任凭摆布的木偶,即便他是被人圈养的虎崽子,如今也有吃人的能力了!
即便他安排了他的人生,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是铁血大将军王,那些战场上的敌人是他亲手杀的,铁勒是他亲手平定的,东昊是他兢兢业业治理的……
“将军,兄弟们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尉迟悔偷偷瞄了瞄将军的神色,猜测着前边那座城池里,是不是有将军的敌人。毕竟一向冷情的将军,这会儿神色几乎可以用狰狞形容……
“前进,城外三里下马停歇。”
公治明扔下一句就一抖马缰绳率先走了,留下尉迟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敌人的眼皮子下歇息,但也没功夫细想了,赶紧一招手示意众人跟上。
大越虽然算不上安宁喜乐的世外桃源,但总是二十年没有战事了。短短二十年,兴许只是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孩儿长成后生的时间,兴许只是一个中年人彻底白了头发的时间,但二十年的安宁对普通百姓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得了。
不必担心朝廷的征兵令随时送到自家院子,不必担心城里的衙役来家里强行征粮,不用带着家里老老少少,背着破衣烂衫躲去深山……
百姓的愿望从来都是朴实而简单的,只要有块地耕种,家里人都在身边就成了。
但是安宁了二十年的大越,安宁了二十年的汶水城,这一日,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儿,城墙上的兵卒就突然惊叫起来。
“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
闻声看去,看去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大越七八里开外,正有一队骑兵跑了过来。
黑色的铠甲,好似阳光下的阴影,反衬着他们手里的刀枪寒光烁烁,那锥形前进,不时变换先锋的方式,正是东昊那支常胜征西军的标准队形。即便大越同东昊已经是二十年没有开战,但征西军的大名实在太过厉害,天下谁人不知?
如今,一直在传说里的铁血军队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城头诡异的安静了那么一瞬,下一刻却是轰然炸开了锅。
“敌袭!敌袭!”最先发现敌情的兵卒,第一个扯着脖子高喊起来。不想平日一向照料他的校尉却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屁股上,高声呵斥道,“喊什么喊?好好值守,上边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已是高高举起刀枪的兵卒们听到一头雾水,不明白上边什么时候下令安排了?他们是守城兵卒,难道这会儿不用守护整个汶水城吗?
“队长……”
有人想问,却又被校尉狠狠呵斥回去。许是觉得自己这般有些太过严厉,容易伤了平日相熟这班兄弟的脸面,那小校尉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嘱咐道,“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乱传出去。城外那些人能不得罪一定不要得罪,他是……恩,自家人。”
“自家人?”
听得这话,众人不但没有解惑,反倒脑子里更混沌了。那位不是名扬天下的无敌大将军吗,武侯府的传人,而武侯府的老侯爷又是自家皇帝卧病半辈子的罪魁祸首。别说自家人,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但是也有消息灵通,隐约听得一点儿消息的人,伸手扯了校尉的袖子,低声问道,“队长,那些商贾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校尉点了头,嘱咐道,“照旧值守,别的不用管,同平日一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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