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袖也是无意中听人提过,当朝太子性格叛逆倔强,别人说东他偏往西,平日里看不出来,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病。
最初当成笑话听一听也就过去了,谁能想到荒郊野外生死关头居然用上了。
当平安走出悬胆山下,坐在平稳的马车上时,郑红袖郑重的冲太子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无以为报。”
太子静静地听着,以为还有下文,结果郑红袖居然闭上了嘴。
“你……”他忍不住追问,“
郑红袖仍然平稳的坐着,嘴角却有些抽搐。
以身相许是那么容易讲的么?
不是一朝太子么,为何会相信这些话本里的剧情。
但在郑家被忽视了十几年,郑红袖早就养出了处变不惊的性子。
她温温地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救了小女,郑家会表示感谢的。”
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出于真心。
太子语塞,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遗憾还是感慨,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
很快,郑家到了。
车夫把马车勒停在门口,又掀开了帘子,恭敬的候在一旁。
太子一甩袍
子便要下车,走到车辕跟前又回过头,“可能下车?”
郑红袖怕他不按常理出牌,忙不迭道,“能得,自是能得。”
从山上摔下来,虽然侥幸被树枝勾住衣带,命是保住了,腿却没躲过摔伤的命运。
但在郑家这么久,郑红袖早养成了不诉苦不出声的性子,莫说男女有别,便是嫡亲家人在这里,她只要有一口气,便也不会寻求帮助。
再说了,下个马车而已,跟在悬胆山下的无助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在太子和车夫的注目下,郑红袖小心翼翼的,一动一挪的下了马车。
偶尔碰到了伤口,她也只是眉目一蹙,便恢复了从容。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太子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他一直如此认为。
但这一刻,看着一个女孩隐忍的坚持,他突然觉得等待一点都不难过。
当郑红袖稳稳地立在郑家门前时,太子居然打心眼里的为她高兴。
这是一个温柔但倔强的姑娘。
但很遗憾,生在了一个有些冷漠的家族。
太子抬起头,望了一眼到现在都没有打开的郑家门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车夫机灵上前,再次敲了敲
门。
没多大会,郑家大门被缓缓打开,许久未见的郑家家主同其夫人携手走出,率先拜见了太子,才看向苦苦支撑的郑红袖,“阿袖回来了,下次可不许再贪玩摔下山了,连累的你姐姐病了两天还没好。”
此语一出,太子怒火中烧。
偏郑红袖毫不介意,只歪了歪头,稳稳地笑着道,“是阿袖让父亲母亲担心了,阿袖知错了。”
郑家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很为二女的懂事欣慰。
郑家家主则扭过头同太子寒暄,要将他请进厅堂。
太子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