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太子府外静悄悄,太子府内早已乱做一团。但这消息却被死死压着,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免得到时候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便是真的雪上加霜。
云砚脚步匆匆,在回廊里一路小跑。
此刻萧明镜正捋着袖子,修剪杏树的枝丫,每日都要检查,若是旁逸斜出总要修剪才肯罢休。
“殿下!”云砚喘着气,一抹额头的汗珠子。
雪风嗖嗖的吹,萧明镜不温不火的打量了他一眼,“这般着急作甚,火烧眉毛了?”
“太子府的消息,说是今儿不知怎么了,太子殿下忽然晕厥。但是此刻被极力压了下来,连太子府请太医都是悄悄的从高太医家里请去的。”云砚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殿下,您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说那么多,总结起来就一句废话?”萧明镜咔擦一声剪了枯枝,终是放心的将剪子放在一旁的托盘里。
云砚撇撇嘴,“殿下……奴才岂敢揣测,若是猜错了岂非又要被殿下训斥?”
“训斥这种事说起来也是惯性,挨得骂多了也就皮实了,无妨!”萧明镜在水盆里洗了手,骨节分明的手素白如玉,只是这咬痕……虽已淡去却始终未能彻底消失。
“会不会跟北定侯入京有关?”
云砚揣测。
萧明镜若有所思的瞧着满院子杏树,“你说呢?”
“北定侯唯有两个女儿,长女成了贵妃的嫂子,做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少夫人。北定侯府与承乾宫双双联手,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而言,是致命死敌。”云砚眉心微蹙,“如今望北河出事,北定侯入京,只怕是……”
易储这两个字可不敢随随便便说出口,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便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丢的。
低头轻笑,萧明镜还是萧明镜,容颜绝世,温润如玉。他也不做声,只是转身朝着卧房走去。
“殿下?殿下?”云砚疾追,“太子病了,咱们该如何呢?”
“太子是心病,本王又不会看病,能作甚?”萧明镜进了卧房,随手便将外衣褪给云砚,“去拿干净的衣裳,去了月居。”
云砚抱着脏衣服一愣,“殿下,这个时候还去了月居啊?”
“怎么,你想跳舞给本王看,还是想陪着本王饮酒作乐?”萧明镜挑眉。
云砚撒腿就跑,“奴才这就去拿衣裳为殿下更衣!”
萧明镜立于窗前,眉眼微凝,心里却明白得很。来的何止是北定侯,还有已经入关正在来京途中的西昌王。
北定侯算什么?
西昌王才是重头戏!
靠在柔软
的车壁上,萧明镜单手揉着眉心,瞧着有些面色微白,倒也没有愁心之色,左不过看上去有些孱弱。
皮相好的人,但凡蹙眉都是惹人怜惜的。
这话是如月姑娘说的,用在萧明镜身上正好!
入了雅阁,萧明镜顾自饮茶,如月在旁抚琴。
琴声悠悠,茶香四溢,不免令人心猿意马。修长如玉的指尖从琴弦上掠过,琴音袅袅绕梁不去,于这安然的天地间,颇有岁月静好之闲逸。
“殿下!”琴音止,素手落琴弦,如月抬头看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似乎有心事,还是为她?”
“哪个她?”萧明镜放下手中杯盏,“最难猜是人心,你见惯了世态炎凉,怎么还这般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