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今晚过来找我,难不成只是来看看我而已?”杜青窈拍去手上的花生碎,勾唇邪邪的望着黑衣人,“这次可没有尸体能你让收!”
“你娘没教你何为琴棋书画?”他问。
听得这话,杜青窈眉心骇然蹙起,“你问这个作甚?”
“实话实说。”他施施然落座。
杜青窈抿唇,“我不会下棋,我娘没教过我,她只教我识字写字,不许我过多涉猎不该涉猎的东西。”
“那琴呢?”他问得仔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我不会弹琴,不过我娘教了我琵琶,然则……”她苦笑,“我只学得皮毛,委实谈不上会!”
“那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他起身,缓步朝着一旁的长桌走去。
从杜青窈进来,长桌上就摆了文房四宝,只不过……她很少去用,基本上不会去动文房四宝。她干惯了粗活,不愿再去捻笔杆子,那不是她能碰的东西。
“可以不写吗?”她问。
自己的字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无论是笔锋还是手法,甚至于写字的习惯都与母亲如出一辙。娘说,这是温家人的习惯,她是唯一的后人,自然要继承这些。
但杜青窈不喜欢,每个人
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她要染上他人的影子?
即便是母亲的影子,她也极为不愿!
“为何?”他已经开始研墨。
砚台干涸,笔墨都是新的,可见她真的很不愿意沾染这些东西。
“我写得不好看,怕人笑话。”她胡乱的搪塞一句。
“无妨,不好看我就教你怎么写,你那么聪明,想必学起来会很快!”他铺开纸张,头也不抬的吩咐道,“过来!”
杜青窈沮丧着脸,说实在的,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硬邦邦的东西。动脑子她会,动手她也会,但是动笔……真是要了命!
“你写几个字我看看!”他将笔杆子递给她。
“非要写吗?”杜青窈干笑两声,“我又不会去选秀女,要琴棋书画作甚?你之前让我被龟息术的心法,我已经背完了,还照着你的法子一直在练习。只是这些文人墨客的玩意,能不能免了?”
之前还能认为,他在教她如何自保,可眼下看着,哪里是自保啊……这是要将她培养成各项全能?去选秀女也太晚了,她业已入宫,做奴才的委实用不上这些。
“你是怕我认出你的字吗?”他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
“你都知道我是谁,连
忘忧的配方都在你手里,叫你看出来又如何?”杜青窈翻个白眼,“我只是不喜欢这些虚伪的东西罢了!”
虚伪?
他凝眸看她,“何以虚伪?”
“有人官居一品,有人学富五车,可那又如何?靠着巧舌如簧和伪君子的面目,人前有模有样,人后却是鬼厉不如。”她冷嗤,“这种伪君子不胜枚数,我所认识的人之中,便有典型个例。”
他不说话,仍是保持着将笔杆子递出去的姿势,仿佛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杜青窈没有法子,只得伸手接过。
写字嘛……
胡乱画两笔便罢!
这乌龟爬一般的字,写得连杜青窈自己都看不下去,悄悄看一眼身边的黑衣男子,瞧着他愈发凝重的眸色,她竟有种说不出的恶趣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