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如月妖娆浅笑,“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这人什么都好,唯有一样,对自己太狠。”
君安轻低头扯了一下唇角,眉眼间晕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波动,“一语中的!”
“说老实话,你今儿过来是躲清静的,还是找我有事?”如月轻叹,年纪越大,这脂粉愈发遮不住眼底的乌青,看样子得换家水粉铺子才好。
“昨晚宫里的动静知道吗?”君安轻难得一本正经的坐起身来,“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侍卫军出城是因为什么,你若是不知,仔细夜王将你脑袋拧下来!”
“呦,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活该当个算命的,知天知地知人间所有腌臜事!”如月翻个白眼,簪子往梳妆台上一丢,掀开帷幔便双手环胸的靠在柱子上,“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怎样?昨夜了月居人多,我可没工夫掺合。”
君安轻嗤之以鼻,满脸的鄙弃之色,“哪儿热闹哪儿有你,我就不信你没去看热闹。”
“我还真没去,不过有人去了!”如月拢了拢衣襟,“我可没这闲工夫,那摆明了就是个圈套,还一股脑的往里头冲!我可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
闻言,君安轻猛地站起
身来,“谁去了?”
“你猜!”如月不屑一顾,掌心一摊,“给钱就告诉你!”
君安轻面色微沉,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无温。
聪明如他,岂会不知?
须臾,他敛了眸中锋利,呐呐道了一句,“我知道了!”音落便坐回原处,而后出神的望着紧闭的窗户,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夜王府内。
萧明镜靠在软榻上,瞧着满院子干枯的杏树,竟也觉得景色极好。待春年花开,满园杏花白,那才是真的人间美景,便是拿整个天下他都不换!
“殿下,外头风大,您仔细身子!”云砚担虑的望他,将汤药端上,“殿下,咱们回屋喝药吧!”
萧明镜勉力撑坐起身,却好似扯动了身子,竟是当下皱了眉,伸手捂了捂胳膊,苍白的面上有薄汗津津,“无妨,瞧着这些杏花树,本王觉得心里踏实。”
他端起汤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不曾有半分的犹豫。
云砚瞧着递回来的空碗,微微红了眼眶,大夫之前说过,这药很苦。可是——大概心里苦的人,吃再多的苦都不觉得苦,尝半分甜头便觉得欣喜。
“殿下,您真的不要紧吗?荣王殿下说……”云砚
有些犹豫,当时他虽然在外头伺候,但因为是夜王的亲信随从,所以比所有人都更靠近正殿,大抵也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
萧明镜是谁,云砚张张嘴,他便知道这小奴才想说什么。
幽然轻叹,萧明镜笑靥温和,“本王当然知道人不在荣王手上,只是授予他权柄,否则他如何能拿捏住夜王府?本王如何给自己留有退路?”
当然,只有这样才能防范于未然,在最后的最后,便是她活命的护身符。
“消息是咱们放出去的,荣王殿下知情并不奇怪,但若是英王殿下他们也知情,并且假意作为,万一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该如何是好?”云砚最担心的,是帝王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