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正好喝了一口水,险些烫了舌头,最后生生拉长脖子咽下。她只知道山海苑里出了大事,没成想,竟是死了一个皇子!
三皇子?
三皇子——赫鲁?!
完犊子了,西昌国的皇子死在了东临的京都,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两国战争不可避免。
显然,萧明镜也没想到,事态发展竟然如此之快。不过他惯来一副天塌不惊之态,眸中一掠而过的惊色,被他极快的隐于暗处。
杯盏在手,萧明镜呷一口香茗,只淡淡然问一句,“还有吗?”
“消息被封,山海苑围如铁通,刑部和京兆府受命调查,暂无结果。”青烟依旧低着头。
“下去吧!”萧明镜面无波澜,微微凝了眉眼瞧着窗外的山海苑。
杜青窈发现,这青烟走路没声音,方才进门是静悄悄的,现在出去也是静悄悄的,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消失无踪,快得都能赶上怪盗银灯。
“听清楚了?”他道。
杜青窈点点头,“听清楚了。”
“想明白了?”
杜青窈一愣,“不明白!”
“装!”他满脸的嫌弃,“切莫插手,否则——你当知道朝廷之事,很难用情理来形容。抱万一之心思,宁可错杀一千,绝
不放过一人,最后的最后便会不了了之。”
“你担心我会成为替罪羊?”她意味深长的笑着,“殿下还真是担心我!”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似笑非笑的道一句,“没心肝的东西!”
“放心吧,我还没活够。”杜青窈托腮,学着他的模样望着窗外,“这事儿肯定不能善了,坠井之事怕是会有转折吧!”
“你是说,他杀?”他果然世事通透。
杜青窈笑了笑,“你以为呢?一个大男人,无端端的怎么可能死在井里?再者即便是喝了酒,也不可能身边无人吧?堂堂西昌国的三皇子,死在东临,殿下以为谁最能得利?”
“你说呢?”他不回答。
杜青窈翻个白眼,“故作神秘,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两国交战,对东临和西昌而言,都没好处!想来有好处的,要么是别国的细作,要么……就是借此机会斩断西昌和东临的关系,断了承乾宫的羽翼!”
萧明镜轻抚白玉扇柄的手,稍稍一跳,竟是低头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她撇撇嘴,“我说得不对?”
“谁告诉你的?”他反问,“朝堂之事,连男儿尚且揣度不清,你倒是拎得一清二楚。怎么,想要入得朝堂,踏入仕途为官?”
杜青窈轻嗤,吃着杏仁糕,悠然自得的半倚着桌案,“朝堂有什么好?穿上一身狗袍,做最低眉顺眼的狗,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殿下瞧着,我脸上可写着荣华富贵四个字?”
“那你——想要什么?”他问。
萧明镜神色认真,瞧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杜青窈敛了眉眼,细细的想了一通,“自由罢!”
“换个!”他脱口而出。
她一愣,“是殿下让我说的,如今又让我换一个,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