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此前是玉明殿热闹一场,眼下是夜王府的花厅。
萧明延和萧明略还在争吵不休,这两人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每每一碰到便不得罢休,争吵已然是家常便饭,此刻亦不外如是。
“七皇兄深夜跑到夜王府找十四,到底是什么意思?”萧明延哼哼两声,防贼一般盯着萧明略,“三皇兄刚刚被父皇褫夺了查察之权,你却正是风光得意,这当中发生过什么,你心知肚明!”
“你以为是我挑唆父皇?”萧明略拍案而起,“你当我是什么?我虽然不如三皇兄,可我也知道手足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你这般诬赖我,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我哪里比得上你的居心?皇位之事,大家各凭本事,为何要来阴的?”萧明延扯着脖子嘶喊,“亏你还有脸提什么手足!”
萧明略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何时动过阴险的手段,你莫要血口喷人!十三,若非念及你少不更事,我此番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你不与我善罢甘休?我还要跟你算账呢!”萧明延咬牙切齿,“你是觉得父皇下了镇国将军府的禁令,便是有机可乘?我告诉你,若你敢对三皇兄动手,对我母妃动手,我一定……
”
“好了!”萧明镜从门外跨入,总算制了二人的争吵声,“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争执,分明是兄弟二人,却弄得水火不容,叫底下人看了,免不得要笑话!”
语罢,萧明镜拂袖落座。
杜青窈便站在他身边,权当是看戏!
云砚已经领着人上前奉茶,此后又安然退下,连带着门外都不许人伺候。
“十四,你来评评理!”萧明延与萧明镜的关系是最好的,是以说话间也是最不顾忌的,“此事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多想?”
“十四!”萧明略仿佛满肚子的委屈,“此事同我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此事乃是父皇自己的主意,我并未挑唆半分!”
瞧着言辞切切,还真是诚恳至极,瞧不出破绽。
“哼,你这话谁会相信?”萧明延冷哼。
眼见着两人势同水火,杜青窈倒是很期待萧明镜出手。这两人如今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又事关朝政,萧明镜要怎么样才能平息干戈且不伤着自个?
萧明镜抿一口茶,淡淡然扫了一眼在座二人,“你们如果执意要争个你死我活,那就离开夜王府,这不是市井也是御花园,我不喜欢太吵。”
一句话,让两人暂且按捺,话到了嘴
边也不敢多说。
萧明镜不入朝堂,自然没有争皇位的机会,所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若是不高兴还真的可以把任何人赶出去,并且——谁都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赶人只是他的个人喜恶,没什么其他目的。
“十四!”萧明延顿了顿,“此事原同你没关系,我压根没想把你牵扯进来,谁知道七皇兄却不肯罢休,竟然冒着风雪来夜王府寻你麻烦,我自然也跟着来了!”
“你派人盯着英王府,还好意思说!”萧明略掌管钱粮,自然锱铢必较,对于细枝末节格外仔细,抓着字眼抓着萧明延的漏洞不放。
萧明延果真愣了,“你……”
“身为兄弟,你却罔顾手足之情。”萧明略好一副痛心疾首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