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侯即将离京,你去送一程吧!”萧明镜说,言外之意何其明显。
让她离开夜王府,虽然没有明说,毕竟上头有皇帝的意思在,但是赶一个姑娘家离开,着实有些不地道。
沈元尔噗嗤笑了,笑得眼眶通红,“好!好得很!既然是镜哥哥的意思,那我一定得做到才是。到底,我是要嫁入夜王府的人,不管镜哥哥怎么做,都要与我共度一生。”
语罢,沈元尔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出了门却泪如雨下,终是忍不住。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你也真够下得去手。”杜青窈揉着心窝,慢悠悠的爬起来。
萧明镜取了软垫子抵在她身后,让她能靠坐得舒服一些,“与其让她苦苦纠缠而不醒,还不如狠一些,让她清楚明白。自欺欺人没什么好下场,谁都不例外!”
“那你呢?”杜青窈问,“我说得还不明白?你不也在自欺欺人?”
“本王同她不一样,本王不算自欺欺人。”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眼睛里满满都是温柔。
这眼神让她看得心虚,是以不敢直视,赶紧将视线挪开,“你莫担心,我没事。”
“是你在担心。”他仔细的为她
掖好被角,“担心本王病急乱投医?还是担心本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临了,他自嘲般低笑,“为了你。”
杜青窈轻咳两声,喉间酸涩犹在,“我是因为我母亲的事儿,跟谁都没关系。”
“本王已经猜到了!”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滚烫的掌心裹着她凉薄的柔荑,“原是作为礼物,让你过个好年,作为新春大礼,谁知道你竟是急怒攻心。”
她蹙眉,不解的望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已经命人去做假骸骨,很快便能将母亲的遗骨替出来。”萧明镜目不转睛的看她,“那是他们要挟你的最后一柄刀,所以本王需得万无一失,不能让他们起疑。”
她僵直了身子看他,鼻尖酸涩,“你、你……”
“我说过,我什么都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是撩了心口的鸿羽,就这么轻轻的抚过心坎,没心的人也跟着心悸,何况是有心之人。
她有些不敢置信,总觉得如梦似幻,“你、你早就为我盘算?”
他的指腹轻轻抚平她眉头的褶皱,“不然呢?本王想了很多办法,只想着如何能留住你。可没心没肺的小刺猬啊,总是一门心
思想跑,本王思来想去,只能把别人手里的刀子,捏在自个手里。”
语罢,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以后,你的软肋由本王保管。”
忽然间有湿漉漉的东西,顺着眼角滑落。
杜青窈慌乱的伸手去擦,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这一滴始终未能落下的滚烫,终于涌出了眼眶,心里的那口气,仿佛也跟着舒展,真是舒服极了。
“你到底要什么呢?我该拿什么还你?”她低低的自语。
萧明镜笑了笑,“要你一生一世都记得本王,让你拿此生的幸福来还。”他轻轻的揽她入怀,“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不管你是否能回应本王,本王都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她伏在他心口,能听得他略显沉重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