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无法掌控的是人心。”殷三止走到杜青窈跟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死丫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懂什么叫刻骨铭心吗?情与爱是最沾不得的,动辄就是鲜血淋漓。”
“你经历过吗?”杜青窈问,“你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你懂何为刻骨铭心吗?你不懂我也不懂,但为何要惧怕?我杜青窈连死都不怕,还怕爱上一个男人吗?”
她越过他,头也不回。
管家含笑从拐角处走出,瞧着杜青窈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处,不由的冲着殷三止笑,“殷少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若她真的愿意跟你走,何至于留到今时今日?”
“愿不愿意跟我走是她的事,能不能带她走是我的事。”殷三止冷着脸,“别以为萧明镜事事都能算计得一清二楚,总归也有他算计不到的东西,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他萧明镜亦是如此!”
管家笑了笑,“能不能带走的确是殷少侠的事,但能不能留住人,也是咱们主子的本事。”
殷三止的面色愈发黑沉,他当然知道萧明镜有这本事。
“他要做人上人,但是丫头不愿意凌驾于他人之上,原就不是同道而谋,何必纠缠在一起,最后落得两败俱伤。”殷三止抬步
就走。
身后,管家音色带笑,“殷少侠以为自己为何能在夜王府内畅行自如?”
殷三止岂会不知,环顾四周,夜王府高手如云,若非萧明镜示意让底下人松了戒备,他就算进得来也得颇费周折,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出现在她面前。
“殿下能留人,也能杀人。”管家道,“左不过殿下只为她一人而双手沾血。”
殷三止凝眸看他,“只为她一人双手沾血,便是连旧情人的命都不要了?”
所谓旧情人,指的自然是沈元尔。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儿。”管家负手而立,“殷少侠,殿下吩咐了,若是此番你说动了李姑娘,恐怕你是不能活着走出夜王府的。既然李姑娘拒绝了,那么以后你大可自由出入!这份歪心思,该收一收了。”
殷三止磨着牙,“算他狠!”
纵身一跃,殷三止已消失无踪。
这夜王府就像是照妖镜,不管什么心思都能教萧明镜瞧得一清二楚,真是可怕而讨厌。
杜青窈回了房,重重合上房门。
有那么一瞬,她想过要逃,打从内心里就抗拒那个字的存在。娘的下场,她看得清楚,断然不许自己再踏上娘的后尘。
“萧明镜!”杜青窈苦笑,
“我会爱上萧明镜吗?娘,你不是说忘忧就是绝爱之物吗?说好的无男女之情,怎么到了这会,竟会心疼呢?娘,到底是谁在说谎?”
是母亲的药失灵,还是心开始说谎了?
萧明镜这妖孽,真真是可怕!
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靠近这个妖孽就会掉入他的股掌之中,可偏生得她自信满满,以为有了忘忧在身便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
谁知这突如其来的情蛊,让她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
疼的位置不对,那就说明情分用得不对。
拔下头上的铜簪,杜青窈抿唇凝视,“聘礼!”
提及这二字,她竟嫣然一笑,不由自主的觉得欢喜。
欢喜啊……
御书房。
萧明镜赶到的时候,萧明舟还在御书房外等着,所有的当事人亦是如此,连贵妃也站在了外头,就等着仰头吞下这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