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上,透着杜青窈的身影,那样的单薄却是他最为熟悉的。
她——应该看到了吧!
杜青窈当然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半张脸被绷带贴得严严实实的,有殷红的血迹隐隐透出。萧明镜没有挪走梳妆台,留下了镜子,这就说明他压根没想瞒着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知道罢了!
如今也好,她自己看到了。
镜子里的自己,真真算得上是面目全非了,其实打从
娘在她体内种下忘忧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早晚都要来的。”杜青窈坐在梳妆镜前,颤颤巍巍的抚过面上的伤,“只是太过惨烈了,当时应该很可怕吧!萧明镜,你都看到了,应该可以退缩了。”
那样的血肉模糊任谁见着都会觉得害怕,何况是深有洁癖的萧明镜。
“待褪尽这一身的皮,就又是另一副面孔了。”杜青窈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终是伸手去解绷带,这伤口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好转,但是这期间她会如同作茧一般,所以……
若不是进了宫挨了打,何至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若非如此,她这层皮何至于未满十八就褪下?
“若是知道忘忧最后一味药便好了!”杜青窈垂下眼帘,半张脸血肉模糊,“如此便能取出忘忧,还我本来容貌。娘,您可知道,时间久了我竟是连自己最初的模样都忘了。”
是真的忘了。
血染的绷带已经落地,这张脸不需要任何的药,其实根本不会愈合,自然也不需要有什么帮着愈合。这皮肉是要自己长出来的,还不知下一回是什么模样呢!
靠在床柱处,杜青窈半合着眉眼,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从明儿起大概有半个多月是不能
出门了。
想了想,杜青窈走到了门口。
她有些犹豫,但终是凭着心中的直觉轻轻敲了一下门框,“萧明镜,你是不是在外头。”
这可把云砚惊着了,敢情这丫头早就料到主子不会离开?
萧明镜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沉着脚步站在了门口,两个人隔着一扇门站着,“丫头,我在!”
杜青窈抿唇,他真的在?!
“你有话要交代吗?”他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杜青窈点点头,可转念一想,他也看不到啊,继而便冲着外头道,“对,我有话和你说。”
萧明镜当即将手笼塞给云砚,竟如同好学生一般毕恭毕敬的站在外头,“本王听着,你说!”
“求你一件事,打从明儿起将窗户和房门都用厚帘子围住,不要往屋内透进光来,这个月内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踏进我的房间半步。”杜青窈细细的叮嘱,“除了日常饮食之外,不管屋子里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萧明镜眉心微蹙,这就意味着他这段时间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的伤……”
“我的伤——我自己会处理,你答应我!”她有些着急。
“诶,我应你!”他郑重其事,一颗心却是高高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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