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萧明镜拂袖落座。
管家当即领着人退下,云砚则是在门外候着,免得到时候主子们有需要却找不到人。
合上花厅的大门,花厅内便暖和了不少。
萧明延站在暖炉边上,伸手烤火,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报应倒是算不上,怪只怪你当初瞎了眼,谁是谁都没分清楚。”萧明镜端起杯盏,浅浅的呷一口,今儿这嘴里的味儿不太对,吃什么都似苦的。
可他又是惯来的温润之色,除了身边的人,谁都瞧不出他是悲是喜。
“好似发现我了。”萧明延将玉珏放在案头,“这东西不会是假,所以……你赶紧帮我想个辙,要是被母妃知道,铁定会扒了我的皮。”
“那我且问你一句,你得回答我实话。”萧明镜放下手中杯盏,含笑盈盈的把玩着手中折扇,却也没抬头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说,我铁定是实话。”萧明延忙道。
“好!”萧明镜起身,折扇吧嗒一声敲在掌心,“你心里,有没有?”
萧明延的脸红了红,吞吞吐吐的低语,“你这、这问的什么话?叫人如何作答?”
“有,还是没有?”萧明镜复问,“面对自己
的内心,好好的回答,有就有,没有便没有。你让我帮你想法子,那我自然得知道你要怎样的法子?有的法子?还是没有的法子?”
“我……”萧明延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萧明镜倒也没逼着问,反而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人呢,总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惶恐怕失去,又怕被嘲笑,殊不知那不过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嘲笑与失去只是结果,可你若连开始都不敢,何来的结果?
“有的法子是什么?没有的法子呢?”萧明延模棱两可。
“有,我便成全;若是没有,那自然是一拍两散,从此生死莫问。”萧明镜揉着眉心,“你且好好想着,想明白了再说。”
萧明延悻悻的坐下,“十四,你会不会笑话我?”
“魏王府的后院虽然有女人,可你从不沾女人,真以为我是瞎子吗?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性子,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萧明镜摇摇头,“与其笑你,还不如笑自个。毕竟你若真当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么瞎了眼的是我,又不是你!”
这话倒是有道理,萧明延的心稍稍放下。
“眼下还有什么要说的?”萧明镜问。
萧明延抿唇,“怕是会掀起轩然巨波。”
“那不是
你的事儿。”萧明镜道,“都是头一遭,谁知道会是幸福永远,亦或是备受争议到死?但若是情到深处两心知,又何惧世间的纷纷扰扰?为了那些与己无关的东西,耽误自个,你觉得是值得?抑或不值得?”
萧明延苦笑,“你说得轻松,却不知人言可畏。”
“古往今来,你也不是头一回。昔年哀帝断袖,何惧来日人言?”萧明镜一声叹,“不过我也得给你个忠告,若你的心没有这般坚强,无力承受,还是别迈出这一步为好。一步错,步步错,若做不到将错就错,便只能悬崖勒马!”
“我也是这样想的。”萧明延落座,面上满满都是失落之色,“这东西,且放在你这里保管,待以后再来取回。”
萧明镜拾起案头的玉珏,上头的纹路早已被萧明延抚过千万次,瞧着何其圆润,可见多么的爱不释手。唯有爱,才能不放手。
“宝贝似的捧着,说放下便能放下?”萧明镜笑得温和,“本王可不相信,还是你自个收着吧,免得到时候磕坏了弄丢了还得反目成仇。”
“啧!”萧明延皱眉,“愈发的不是东西,说是手足兄弟,竟是连这点忙都不帮,浑然是个没情意的。你再不好好说人话,兄弟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