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自然是走不了的,青烟留人,比谁都好使。
萧明镜如今还悬着一条命,青烟可不敢放温酒离开,毕竟温酒虽然瞧着邋里邋遢的,但医术着实不错,这宫里宫外的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及得上他。
饶是高天牧是温酒的徒弟,在疑难杂症之上的造诣,到底也不如温酒见多识广。
今夜,怕是不眠之夜。
西昌国使团不日就将开拔离京回西昌国去,所以这段时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萧明镜还在等,等着雪停下来的时候。
许是天可怜见,又或者是天意。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雪真的停了!
那一刻,萧明镜是兴奋的。
哪怕是赴死,亦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她能活下去,便是他此生最幸运之事。
“进来!”还不待他叩门,屋内已经传来杜青窈的声音。
萧明镜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推门进去的时候竟有些紧张。
屋子里很黑,杜青窈没有点灯,是以他必须先适应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才能略略看清楚些许。环顾四周,他终于在窗口的那个位置找到了模糊的人形轮廓。
“青窈?”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既然她都想起来
了,那他也无需遮遮掩掩。
“是!”杜青窈应道,“我在这里。”
径直走到杜青窈跟前,萧明镜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只消轻轻一揽便将她圈在了怀中,“真好!”踏实的感觉,真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最踏实的就是今日。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摸到,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伏在她耳畔温柔轻语,“知道吗?你说你想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
“如今想来,野狼谷也是极好的。我想起了那群狼,想起了那一树的凤凰花,以及……掉进坑里的猎人。”她伏在他怀里笑说。
说到最后,萧明镜也跟着笑了。
“那时候的你……”她揪着他的衣襟。
屋子里很黑,他不会看清楚她此刻的脸,所以……她不怕在他面前扬起头。
“那是我最狼狈的时候,甚至于——是我自暴自弃的时候。”他抱紧了她,“如果不是你,许是此刻我已经喂了狼,成了狼肚子里的腌臜东西。”
“我都忘了。”她压着嗓子,笑过之后便是悲从心来,“没想到你却没放弃!当初的约定,是我未曾信守诺言,终归是你坚守到了现在,否则……”
“缘分这东西,不是你
想舍便能舍的。”萧明镜深吸一口气,“我抓住了你的手,就没打算放开。也请你能下个决心,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杜青窈音色哽咽,“好!”
绝不放开。
“知道温酒这个人吗?”萧明镜问。
杜青窈点头,“知道,娘说他可能还活着。”
萧明镜深吸一口气,“他的确还活着,而且一直受我保护,在我夜王府的密室里进出。在温家,除了你母亲,温酒的医术算是最好的,若是论辈分,咱们都得叫他一声舅舅。”
论辈分,温酒是杜青窈母亲的亲兄弟,的确应该尊一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