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方春瑶自认为是个没心肝的人,惯来做着从不后悔之事,但人生在世难免也会有些遗憾,而这些遗憾却是她刻意去遗忘,刻意不去想起的。
若是让“念旧”给招上,还不知要历经怎样的辛酸苦楚。
老妇人竟未睡着,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口,瞧着好似在看雪,又好似是在品尝这冷宫里的孤寂滋味。听得身后的动静,她只是
木讷的转过身。
“我见过你。”老妇人先开了口。
方春瑶浅浅的吐出一口气,“我来过冷宫多回,不算生面孔。”
“你是万千里身边的人。”老妇人扯了唇角,满是褶子的脸上竟挤出一丝麻木的冷笑。
方春瑶也不打算瞒着,缓步走到了老妇人的跟前,“你跟督主有仇?”
“无仇!”老妇人道。
方春瑶心头微凛,“有恨?”
“无恨!”老妇人摇头。
这就奇怪了,既然无仇无恨,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关也就罢了,为何又要善待她?一个老妇人罢了,有什么价值能让杀人不眨眼的司礼监提督,手下留情的容忍一个妇人活到现在?
是要养着她到死?折磨到死吗?
“那是为何?”方春瑶不解。
老妇人瞧了一眼窗外的雪,微光里有几分神情恍惚,迟滞的眼睛里竟透着些许悲怆之色,“他觉得折磨我,就等于折磨了那个人,殊不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方春瑶仲怔,“那个人?”
“怎么,想知道?”老妇人冷笑,唇角挽起轻颤的弧度,“要知道吗?想知道吗?”
方春瑶心里一紧,竟生出几分畏惧之色,饶是紧闭了鼻息,此刻也不免乱了心头,“你、你
想说谁?”
“温家!”老妇人有些激动,隐约好似精神不太正常,“温家!”
方春瑶急了,“你说温家?温氏族谱的温家?”
“除了那个温家,你觉得万千里还会容忍哪个温家人活到今日?活在这冷宫里,受尽折磨亦不敢死?”老妇人情绪不能自己,“温家的人都死绝了,死绝了!还有什么比留个念想更残忍的折磨?”
方春瑶眉头紧蹙,“留个念想?义父对温家的人……难道不只是为了温氏族谱吗?念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念想二字说明有情。
情之一字,蕴含了多少陈杂的东西。
一旦沾染,便是毕生之痛。
“呵,族谱?”老妇人好似冷静了些许,“族谱有什么要紧的,关键的是拥有族谱之人。可惜啊,他可望而不可得,终是得而复失,彻底的失去了!”
方春瑶是心慌的,头一回听说义父有情,怎能不心慌?
“你说的得而复失的那个人,是温家的……哪位?”方春瑶只觉得自个的声音都在打颤。
老妇人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温家除了正统出身的嫡女,还有其他女子承继族谱吗?”
方春瑶冷不丁倒吸一口冷气,“你说的是……”
“温为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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