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在知道这事后的第一时间就给西奥罗德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他无比愤慨地指责那位连底裤都被爆出来的考斯特欧迪恩的阴暗勾当,顺便好好安慰了西奥罗德一番,在他看来这一次也不失一次机会。
‘想想看,西奥,在这个风头浪尖,那群老家伙们评选奥斯卡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自己的选择会不会也让公众误以为他们的结果也是暗箱操作造成。’
西奥罗德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金球奖真的因为“人为”原因于他失之交臂,而奥斯卡也在这时候很不巧地和他擦肩而过,好事者就会猜想这届奥斯卡是否也不怎么干净。但若是那群学院派真将小金人交到他手中,恐怕他们也不会甘心。
只是,这并不是西奥罗德想要的结果。
“另一方面,马歇尔,如果,我是说,哪怕有那万分之一可笑的可能性,让我因此拿到影帝,我想某些人也会跳出来嘲笑说,这个小金人只是我取巧占便宜得来的,因为奥斯卡评委急于撇清关系。而我本身,也不会承认这种原因‘不纯’的奥斯卡影帝头衔,我不需要也不屑于任何投机取巧而来的影帝,这是对我的演技,对我的表演的侮辱,总有一天他们会心甘情愿心服口服,但不是现在,你也不必为这种所谓的‘机会’而欢呼雀跃。”
西奥罗德站在门边,透过门廊旁的磨砂玻璃,看着门外隐约可见的拥挤人群说。他知道自己斩钉截铁甚至不留任何情面的语气让对方无话可说,他也知道自己这自傲的性格有时候并不讨好,但有些话他必须事先说清楚,起码得和自己的经纪人说清楚。
“抱歉,我并不是针对你,我知道刚才那些话可能显得我比较矫情不知好歹。”在强硬说出那席话后,西奥罗德话锋一转,语气瞬间软化,客客气气又十分理智地道了声歉。
马歇尔显然早已习惯西奥罗德这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风格,也相当了解他那几乎可以称为“桀骜不驯”的性格:‘好了好了,别道歉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当我是第一次在你这骄傲的小子这儿碰一鼻子灰?我知道你不屑,你就不能让我稍微野望一下?不过说真的,不想那么长远,我提醒你你现在最好别回答你门外那些记者的任何问题,因为你现在说什么都不讨好。’
西奥罗德知道马歇尔不是傻子,所以他直接省略为何他会知道玛姬家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愚蠢问题:“真的吗?然而我并不喜欢他们围在玛姬家,毕竟这里可不是比弗利,他们已经严重打扰包括玛姬在内的老人们的生活,我可以将他们打发走。”
‘不需要,你可是有经纪人的,记得吗?如果他们真的过于吵民……要不你现在直接搬去比弗利吧,先待一段时间,一直到奥斯卡结束再说,玛姬这边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帮你找个靠谱的护工。’
西奥罗德想了想,最终决定先搬出去避一避风头,不过他也明白这次他搬出去之后恐怕就很难再搬回来住。在他再三保证会经常回来看她或者接她去比弗利住几天之后,玛姬理解西奥罗德的决定并选择尊重,只是请护工之类的她就坚决抵制了,按照她的说法那就是老人家吃惯了苦,现在一瞬间又是护工又是保洁阿姨,她可不习惯整天被伺候。
西奥罗德收拾了几件衣服,来到车库,同行的还有大概处于愧疚和自责之中的纳特尔。别问西奥罗德为何他知道这个大新闻是他的老伙计搞出来的,事实上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大概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只是他更倾向于成熟老道的老人家看人的眼力劲。
表面上看纳特尔和往常无二,但眼尖的西奥罗德依然能从对方时不时摩擦方向盘的双手上看出点端倪。他不想让纳特尔过于难堪,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该去细究为什么而应该去想如何解决,于是他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知道最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干。”在跟在西奥罗德身后,走进他的别墅时,正在换鞋的纳特尔犹豫了一路,终于决定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他抬头望向西奥罗德,顿了顿,接着说,“并且,再来一次的话,欧迪恩先生恐怕还会‘不小心’碰上打劫找茬的醉汉。”
看来,他也早就知道西奥罗德表面上的不动声色也只是伪装而已。
“fe, now you really piss off……”西奥罗德说着,走上前关上门然后抱起胸靠上去。虽说他嘴上说着如何生气,表面上他的神情又说不上有多愤怒,反而带着几分笑意,“不用再翻开其他报纸,我就能知道那群记者在嚷嚷什么,难道你认为我需要靠这些才能在奥斯卡里有一拼之力?好,就算你在这个敏感时刻搞事不是为了奥斯卡而是为了让真相水落石出,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真相所附带的其他影响?你为何不和我商量?”
纳特尔却敏锐抓到什么,反问道:“你认为我不相信你能拿到影帝,你认为我对你没有信心?”
“……这不是我的问题。”
“实际上,这是的,而我的回答是,我相信,我相信就算你这次拿不到,总有一天你可以。但也正因如此,西奥,我不希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因为小人从中作梗而与你失之交臂。”纳特尔站起来直视西奥罗德的双眼。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我不想打着‘这是为你好’的旗号试图从道德上压制你,说白了我只是在满足我自己的私心。我相信捍卫和保护心爱的人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就算你不同意或者会让你生气,我依然会这么做,清心寡欲是你的性格,但你不能指望我也和你一样。相反,我很容易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们激怒,而他们的下场往往会很惨。”
西奥罗德也从纳特尔的话中听出点它意,他眉毛一挑:“你在指责我性子过于寡淡清高不知好歹?”
“……这不是我的本意。”
“实际上,这也是。”
“妈的,见鬼,我不想吵架……”纳特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西奥罗德听了却将脑袋往门上一靠,让身体的重量整个压在门上,蓦地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出了声:“哦,纳特,别担心,咱们俩还吵不起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很少争吵了,我是说自从我戒毒那次以后。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不仅太了解对方,而且,我们总会将问题及时摊牌说清楚,就像现在,全都摊开了,还吵什么,观点差异?你刚才不会认为我会抓着‘清心寡欲’这点和你无理取闹吧?well,我就是这样的人,这点没什么好争执的。”
不知为什么纳特尔突然想到以前某一位因为他在争吵时说了声“小点声”,就被她尖叫一句“你竟然嫌我吵”而分手的前任……
“其实,我也并不是说嫌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