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给她送,贤妃娘娘考虑事情果然周到。
只是派南妈妈来送柑橘,想来还有来探一探她收到圣旨时的反应的意思。
老太君刚刚午睡起来,整个人显得没有什么多少精神,看见庄成双浓妆艳抹的样子,心中又暗暗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成双丫头,坐到我身边来。”
庄成双恭谨地应了,起身坐到老太君的旁边,老太君就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是个安抚的动作,她苍老的双眼里也微微带着歉疚。
“今日之事,真是委屈你了。”老太君长叹道,“玉容那丫头,是被她母亲惯坏了。”
庄成双低头,微微抿了抿唇,思忖片刻才缓缓道:“祖母严重了,今日的赐婚的确令人意外至极,三妹是嫡女,素来骄傲,又才华横溢,却……她心中有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姐妹,我并不怪她,希望这件事能够从此揭过,再也不提。”
老太君目光闪了闪,不由地和代妈妈相视一眼,转而脸上就露出越发欣慰且满意的笑容来,看庄成双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几分喜爱。
“你是个心肠大肚也识大体的,你能这么想,祖母很欣慰。”老太君拉着她的手,顺手将左手上的祖母绿戴到了庄成双的手上,“这枚祖母绿跟了我快三十年了,祖母今天送给你,作为你被赐婚给洛王殿下为正妃的贺礼。”
庄成双立刻惶恐地站起来,就要去取手指上被不经意间套进去的祖母绿,面带感激地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成双怎么能收?”
老太君按下她的手:“这既是我送的,你就当得起,好生收着,权当祖母的心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太君慈爱地笑道,“如今你已经被赐婚了,就是待嫁的姑娘了,这枚祖母绿就当做祖母送给你做添箱的嫁妆吧。”
老太君如此说,庄成双怎好再推辞,只讷讷道:“这太贵重了。”
“你是未来的洛王妃,配这枚戒指足足有余。”老太君笑道,“你是个贴心的孩子,知道姐妹和睦的重要,深得我心,往后的事,你身为姐姐,要多担待些,莫要太过计较。”
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和庄玉容死磕,庄玉容是妹妹,她做姐姐的要多让着妹妹。
庄成双哪里听不出来,这枚祖母绿原就是老太君为了补偿她今日所受的委屈才给的,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失望。
“身为姐姐本就该多让着妹妹,这是应该的,祖母放心吧,我明白的。”庄成双不再纠结要不要收下祖母绿的事情,望着老太君诚恳地说,“只有姐妹同心,才能共进退。”
老太君见她诚心实意,含笑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坐下,和她说起晚上和接风宴来。
……
南妈妈回到洛王府后径直去了垂纶水榭,洛王正在书房听南二汇报事情,南九守在书房外,见到南妈妈来,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南二出来,南九让南妈妈进去。
洛王坐在红漆案桌后,那只稍显苍白的手拿着狼毫,正漫不经心地在练字。
南妈妈就道:“老身去见二小姐,二小姐全以为是贤妃娘娘派老身去的,并没有起疑。”
“都看出了些什么?”洛王慢条斯理地问。
南妈妈如实回答:“那二小姐并没有因为被赐婚而显得格外喜出望外或者悲
愤交加,和我交谈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态度淡淡的,不热络,也不冷淡,我看是个沉得住气的,不过今天的二小姐在打扮上却有些不同。”
洛王停下笔来:“哪里不同?”
“二小姐以往都是淡妆,但是今天来见老身特意化了浓妆,虽然如此,却还是没能完全盖住脸上的不同。”南妈妈的语气有些感叹。
洛王闻言就不禁然地皱起了眉头:“她脸上有伤?”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已经十分肯定。
“确如殿下所料。”南妈妈沉声道:“二小姐左脸比右脸肿,明显受了掌掴,她来见老身,特意浓妆掩盖,看来是不想被老身看出来,那二小姐骨子里倒是藏着几分硬气。”
已经特意掩盖,却还是被南妈妈看出了端倪,可见出手之人下手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