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含笑道:“我看着大哥也是有些醉了。”
算是承了庄玉旌的解释,庄国忠放在庄玉浩身上阴沉的目光这才稍稍收回,吩咐身后的小厮:“大少爷喝醉了,把大少爷扶回房里去歇息。”
“我没醉!”庄玉浩晃晃悠悠地起身,挥开近身的小厮,“我还可以喝两坛!”
“混账!”庄国忠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一个厉眸扫过,吓得庄玉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酒就醒了几分,庄国忠吩咐那些小厮:“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大少爷带走!”
小厮们哪敢迟疑,趁着庄玉浩愣神的空档一左一右架着庄玉浩的胳膊就把庄玉浩连拖带推地架了出去。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庄国忠示意庄玉旌给南王斟酒,赫然道:“犬子喝了酒就爱胡言乱语,皆是我管教无方之过,让殿下见笑了。”
“庄国公严重了,依我看,大哥还保存着几分赤子之心,实属难得。”南王笑着接了酒,端起酒杯:“我敬各位。”
庄国忠和庄国舟还有庄玉旌赶忙起身回敬,喝了酒才重新坐下,话题就转到由谁来接手南境的朝堂事务上,算是把庄玉浩那篇给揭过去了。
南王不愧是常年为太子奔走之士,虽然身体上有缺陷,但是处理起复杂的关系和矛盾时却显得游刃有余,而且对于朝堂之事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难怪能得明夏皇重用。
庄成双正听得津津有味,老太君已放了箸,由丫鬟服侍着往客厅而去,众女眷纷纷落箸,跟在老太君身后皆朝客厅走去,庄成双回头的时候看见庄玉玲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是庄玉浩的言行让她在南王那里失了颜面吧,回门本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却因为庄玉浩的不妥言行到底失
了几分颜色。
“大姐别多想,大哥不过是多喝了几杯,他的话南王不会放在心上的。”庄玉容挽住庄玉玲的胳膊,低声安慰她,“只要南王对您有心,无论大哥说什么,南王都不会介意的。”
庄成双闻言在心底冷笑,庄玉浩是庄国忠唯一的儿子,将来爵位的继承人,代表的是整个国公府,庄国忠百年之后庄玉浩就是庄玉玲在娘家的倚靠,若庄玉浩是个不靠谱的,国公府就不再是庄玉玲最坚强稳固的后盾,庄玉玲在南王府的地位自然会受到影响。
自古皇家之人皆薄情,庄玉容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南王对庄玉玲的情谊上,未免太过天真。
庄玉玲朝庄玉容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勉强,虽然庄玉容的话安慰了庄玉玲,但是似乎庄玉玲并不赞同庄玉容的说辞。
当着大家的面,老太君自然没有提庄玉浩的任何不是,用过午膳,大家在客厅喝了会儿茶,二夫人见老太君困意上涌,笑着上前扶老太君回卧室休息,老太君便让大家散了。
夏日的回廊仍旧有几分闷热,知了叽叽喳喳地躲在树上叫着,扶双院的书房里,如梅在庄成双的耳边小声说:“下午南王由二少爷作陪,在二少爷的院里喝茶,听说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国公爷则抽空去了大少爷的院子,不知道跟大少爷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据说回到雪梨院时,大夫人看到国公爷冷凝的脸色,处处陪着小心。”
庄国忠长年镇守南境,教养子女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大夫人的头上,可大夫人却让庄家的承爵之人长成了这副不分场合乱说话的德行,庄国忠怎能不气,大夫人又怎能不心虚。
庄成双
暗暗好笑,想必接下来府里的日子会格外地热闹。
“老太君那里呢?”
“国公爷走后大少爷就去百福院给老太君请安了,跪在老太君的面前磕了好几个头,老太君难堪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老太君叮嘱大少爷多跟二少爷学学,大少爷从百福院出来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起来。”茹梅细细说道。
庄玉浩和庄玉旌行事作风天差地别,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庄玉浩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夸奖庄玉旌,老太君这么说庄玉浩心中定然不快,但这憋屈的情绪却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也难怪脸色格外难看了。
看来庄国忠和老太君对庄玉浩的教育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庄玉浩依旧我行我素。
庄成双自然乐见其成。
晚膳自然是在百福院用,有了中午的教训,庄玉浩晚上用膳时明显收敛许多,不仅言辞减少,喝酒也比中午有分寸,老太君眼里的笑意就达了眼底。
与此同时,外面有小丫鬟悄声在代妈妈耳边说了句什么,代妈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待那小丫鬟禀报完,代妈妈踌躇片刻,还是上前附耳在老太君耳边禀报了此事。
老太君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变得冷冽起来,在座的都能感觉到老太君的不悦,皆是心有忐忑,就听老太君阴沉沉地问代妈妈:“人呢?”
“还在屋里躺着。”代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