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谓的大事,秦墨奎和吕德喜自然知晓指的是什么,这次孤云山庄损失惨重,山庄内须有人主持大局,赵康义无论如何此刻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昨夜之事,孤云山庄早就做好与洛王鱼死网破的准备,是以虽然昨夜山庄元气大伤,但是庄内一应事务仍旧运转自如,南王殿下无须担心。”赵康义回道。
秦墨南扭着瘸腿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冷冷地哼了哼,“出动近百名死士却仍旧毫无所获,甚至已经打草惊蛇,你们孤云山庄还真是有本事!”
赵康义赫然,任务失败,是他们无能,他不敢搭腔。
而秦墨奎显然对孤云山庄也很是不满,脸色非常难看,直言道:“这次我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放过你们,若是下次仍旧任务失败,你们孤云山庄也不必存在于江湖之上了。”
赵康义俯首称是,吕德喜道:“好在出动的都是没有根底的死士,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洛王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老四虽然查不到,但是西山别宫到底还位属金陵,能在皇城之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有几人可以办到?”秦墨南道,“老四虽然查不到,但是却可以猜到,江湖三大世家,孤云山庄到底会成为他怀疑的对象,恐怕很快他就会查到孤云山庄与东宫的关系。”
秦墨奎目带不屑,丝毫不把秦墨南的担忧放在眼里,“就算他能猜到又如何,无凭无据,他难道还敢在父皇面前告本宫的状不成?”
秦墨南摇头,他担心的不是秦墨琰会到陛琰心智无双众所周知,这样的敌人是很可怕的。
可偏生秦墨奎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这
点。
“你说什么?”太子妃的寝殿里传来太子妃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数名侍女碰地一声跪到地上,黛佩端着被太子妃打翻的药碗哭诉道:“您病危吐血,环佩去请太子殿下,谁知太子殿下正在与朝臣议事,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便命人将环佩杖责一百,环佩哪里受得住,还没到六十杖便没了声息,尸体已经被抬到城外乱葬岗去了。”
黛佩说起仍是感到后怕,其余的几名侍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殿下手段残忍,对待下属堪称暴力,府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太子妃病重,环佩一时惊慌,才不小心惹怒了太子殿下,没想到竟然便因此送命。
“咳咳咳……”太子妃只觉得一口淤血堵在咽喉处,不上不下,逼得她呼吸困难。
秦墨奎哪里仅仅是因为环佩的打扰而生怒,他分明就是在怒自己,她拖着一身病体,妨碍了他的子嗣和姻亲,所以他对自己意见很深。
可怜她的侍女,跟在她身边多年,却因为自己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太子妃突然有些恨,恨秦墨奎的无情,恨秦墨奎的心狠手辣,他怨恨自己,却迁怒到她的侍女身上,让环佩白白送了性命。
“太子妃,您切莫动怒,身体要紧啊。”黛佩一边哭一边给轻拍着太子妃的后背为她顺气,“环佩既已去了,您就是再伤心也无事无补,您千金之躯,万不可伤心过度。”
太子妃倏地握住黛佩的手腕,那只手瘦骨嶙峋,苍白无色,黛佩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手背上冒出的青筋与血管,她的眼泪滴在那只手背上,痛彻心扉。
“你找人去把环佩的尸首收敛了,好好安葬。”一句话落,太子妃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咳得气喘吁吁,好似下一刻就会彻
底断了声息。
黛佩重重地点头:“奴婢会找人好生安葬环佩的,您别忧心,身体要紧。”
太子妃沉沉地闭了闭眼睛,反复地深呼吸之后才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她仰靠到床头的大迎枕上,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她有气无力道:“去吧。”
黛佩含泪退了出去。
藏在暗夜中的西山别宫就像一盏孔明灯,于半山腰处给予周遭光明,庄成双高烧已退,整个人却懒洋洋的没有精神,灵书端来膳食,膳食虽精致,她却没有胃口。
她脸色还未恢复红润,手臂上火辣的疼痛感让她根本无法入睡,茹梅在旁劝道:“王妃,您好歹吃点东西,您这样,小心熬坏了身体。”
庄成双没精打采地摇摇头,见她这般,茹梅不禁叹气,如今太皇太后丧期未过,他们躲在西山别宫固然能远离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同时也会失去很多机会。
倘若不是秦墨琰身体欠安,想必庄成双根本不会躲到西山别宫来。
“王妃,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昨夜那场刺杀让灵书至今心有余悸,在她看来,即便西山别宫有五百禁军把手,也根本不安全,还是王府更安全。
庄成双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回府,如今秦墨琰经脉已通,但他到底已经久病多年,伤到了身体的根本,即便她帮他疏通了经脉,他的身体依然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