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世间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若是有,太子妃此刻就不会毫无声息地躺在我的怀里,你看,生在皇家,总是多灾多难,如太子妃,如你。”
秦墨琰俯下身来,轻轻将她脸上沾染的血迹拭去。
“太子妃夙愿已了,她虽然忍受过病痛的折磨,可好在并未带着怨恨离去,你放开她吧,让他们将太子妃带去她该去的地方。”
庄成双蓦地松开手,有宫女上前小心地将太子妃抱起来,庄成双迷迷蒙蒙中听到哀泣的哭声,刚开始哭声只是断断续续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续不断。
她被秦墨琰搀扶起来,刚想迈步,却觉双腿发软,身体不自禁地向前栽倒,幸而秦墨琰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身体,他微微叹息,弯腰将庄成双打横抱起来。
庄成双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默默地想,就这一次便好,就放任这一次。
她靠在秦墨琰的怀里,任由眼泪淌进他的衣衫。
临近傍晚,风雪越发狂暴,漫天大雪在寒风中肆意飘摇,暖阁里的银丝碳滋滋地冒着火苗,秦墨琰收回被烤得暖和的双手,仔细听南大的禀报。
“宫里传来消息,昨夜太子殿下并未出武英殿,陛下命他在武英殿面壁思过,皇后娘娘到武英殿求见陛下,被陛下以整饬宫廷不当为由训斥了几句,今日在见过太子妃之后,陛下就下令命太子回东宫,皇后娘娘回坤宁宫,各自反省,没有旨意,不得擅出。”
这道旨意下达,朝中内外议论纷纷,尤其是太子三师,多次请求求见陛下,为此已在宫门口候了整整一日,只可惜明夏皇显然正处于心情郁愤之时,对太子三师完全不管不问。
皇后娘娘被禁足,明夏皇原本是想将后宫的管制权交由贤妃娘娘,但贤妃娘娘以洛王病体有恙、洛王妃昏迷不醒为由推拒了,明夏皇不想勉强于她,便让良妃娘娘暂时接管后宫。
“良妃娘娘膝下只有乐瑶一个女儿,父皇让她暂管后宫,想来已是厌烦太子与齐王的争斗,不想让其余皇子参与进去,但禁足皇后和太子本是大事,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必须要有一个理由,父皇对雪阳宫失火之事很快就会有明确的处置。”
秦墨琰分析得面无表情,好似那位皇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兄长,他们之间并无半点情义。
秦莫朗提起旁边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几口方道:“太子毕竟是皇长子,父皇向来对他多有偏爱,这次虽然雪阳宫之事与太子脱不开干系,但是父皇到底会如何处置,还未有定论
,四哥觉得能动摇太子的尊位吗?”
秦墨琰想到庄成双惨然悲戚的面色,脸上闪过几分怆然,迟迟没有答话。
“四哥?”秦莫朗见他心不在焉,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墨琰恍然回神:“你刚刚说什么?”
秦莫朗一怔,随即想到内室中还在沉睡的庄成双,笑道:“四哥是在担心四嫂吧?”
秦墨琰没有答话。
“四嫂不过是昨夜过于疲惫,今日又亲临太子妃在她眼前逝去,难免心力交瘁,所以今日才会睡得久了些,四哥何必如此担心。”
是的,庄成双心智坚韧,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萧贵妃的小产和太子妃的病逝能让素来情绪不外露的她突然变得柔弱,但这些完全不足以击倒她。
至多明日,她就会恢复到昨日入宫前的状态,不悲不喜,让人无处着力。
说起庄成双,秦莫朗对这位四嫂的佩服从未断过,不过小小女儿身,却已是一副见惯世间冷暖的高冷姿态,在宫内宫外游走得游刃有余,丝毫无惧,好像没有什么足以令她害怕。
“她的确不需要我担心。”秦墨琰口吻淡淡,可细听之下,竟有几分惨淡的味道,他似乎回忆过来秦莫朗的问题,继续道:“太子已失圣心,但东宫却不会就此倒下。”
是的,易储乃国家大事,会动摇国之根本,明夏皇不可能因为一场大火,因为太子妃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给太子定罪,此中细节,明夏皇定还会派人暗中一一核实。
“据说纵火的那名宫女已经在牢中畏罪自杀了。”秦莫朗并未暗中派人打听有关雪阳宫失火的消息,但这件事牵连甚广,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很多事情根本瞒不住,就算他漠不关心,也会有人主动告诉他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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