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朗竖起拇指:“四哥和四嫂果然心意相通,今早南王兄在朝堂上禀告父皇,他们抓住了已经原本应该在刑部大牢自杀已死的庄玉容,而且还将那庄玉容带到了朝堂之上,在百官面前,萧庆祥和庄国公百口莫辩,父皇异常震怒,当场就罢免了萧庆祥的尚书之职。”
萧庆祥私放庄玉容,罪同欺君,明夏皇只是一三七罢免了他的职位,这样的处罚已经极轻了。
秦墨琰表情寡淡,丝毫不感到意外,庄成双亦然。
秦墨朗见这件事情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便继续道:“原本庄国公是要前往南境镇守的,但是因为他涉及欺君,父皇便收回了他的兵符,至于到底如何处置,还没有明旨下达。”
庄成双冷笑:“能断了庄国公这条路,也算不错的成效。”
“可惜四哥不在场,无缘看见齐王兄当时的脸色到底有多精彩,南王兄的表情到底有多得意,他们大约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能让齐王兄折掉萧庆祥。”
“他们能想到什么?南境十万大军,这么大的诱惑,以齐王的野心不可能不为之犯险,萧庆祥不可能不答应齐王的要求,庄国公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可能不选择归顺齐王,赵凝霜为了揽住齐王的心,不可能放任庄玉容不顾,他们都有所求,所以他们绝对会输。”
秦墨朗惊讶于庄成双竟然能精准地抓住每个人的心思,这种对人心的把控能力,他只在秦墨琰的身上有所见,“那依四嫂所见,齐王兄会如何?”
“他不会如何,萧庆祥会为他顶住所有的罪责,南王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能让齐王折损一个萧庆祥已是极限,再多,只会适得其反。”
秦墨朗不明白,做出一副虚
心求教的模样。
庄成双缓缓道:“东郊别宫是齐王的私宅,南王派人私闯于国法相违,他若告诉陛下是在齐王的别宫找到的庄玉容,岂不是在告诉陛下,他知法犯法?而齐王更不会主动站出来告诉陛下是南王派人私自闯入他的别宫将罪犯劫走,因为窝藏罪犯同样有违国法。”
秦墨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庄成双继续道:“在这点上,南王和齐王就达成了共识,他们谁都不会说,南王会编个可信的理由禀告陛下,而对于这个理由,齐王若是站出来反驳,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秦墨朗深觉庄成双说得有理,这其间的弯弯绕绕其实并不难理解,但是庄成双和南王、齐王甚至齐王妃接触都甚少,可她却似乎对他们极为了解。
若非了解深刻,又怎可能精准地把控他们的心思。
“四嫂,你以往难道不是在水月庵修行吗?”秦墨朗匪夷所思地凝着她,“你嫁给四哥也不过只是机缘巧合吧,怎么如今看上去却像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
庄成双将盛好的稀粥轻手放到秦墨琰的面前,她唇角含笑,头也不抬地说道:“并非我有备而来,而是因为他们招惹了我,倘若我不反击,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顿了顿,她继续道:“就像西山别宫的刺杀案一样,若是之前他们刺杀你的时候就已经被剿灭干净,那么就不会再有西山别宫的刺杀案。”
“似乎是这个道理,太子见刺杀我没有让他有所损伤,所以就谋划了更大的事件,却没想到,这次却让他栽了大跟头。就像庄玉容,三番四次想弄死你,如果你不趁这次机会将她的后路尽数阻断,下次你很可能就会死在她手里。”想到女人间恶毒的手段
,秦墨朗微颤。
秦墨琰见他们相聊甚欢,默默用膳。
“庄玉容……”庄成双喃喃念道,“她原本是有生机的,可是现在,她的生路已经被齐王和太子堵死了,欺君之罪,这次,她必死无疑,可惜……”
“可惜什么?”秦墨朗跟不上她的思维。
“可惜不能亲眼见到齐王质问赵凝霜的场面,他们夫妻离心,赵凝霜为了挽回齐王的心,势必会以身犯险,做出寻常人不敢为之事。”庄成双口吻遗憾,遗憾中又带着些许的庆幸。
秦墨朗忽然觉得,庄成双的这句话别有深意。
庄府案件在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萧庆祥被革职,原本已准备前往南境的庄国公也被收回兵权,对于他的欺君之事还没有明确的惩处下达,而身处深宫的萧贵妃得知此事后缕缕召秦墨天进宫商议对策,却仍旧没有妥当的办法。
齐王府内两位主子因此事横生间隙,齐王整日留宿外院,不愿踏进内院半步,齐王妃消沉懈怠,日日忧心忡忡,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