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哑得就连离他最近的南九都没有听清,南九不敢多问,见纪院判进来,拿着染血的帕子退到旁边。
纪院判提着药箱进了寝房,看见地上一滩血迹,目露惊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拱手朝秦墨琰揖礼,“外臣参见洛王殿下。”
秦墨琰道:“纪院判不必多礼,请坐。”
南九在床边给纪院判搬了张座椅,纪院判道了谢,为了方便把脉,在座椅上坐下,秦墨琰伸出一只手来,让纪院判摸脉。
这一摸,他脸色就怪异了起来。
“不应该啊,”纪院判沉眉道,“殿下分明说过,三日行针,已疏通了您体内乱蹿的真气,这,这怎么又反复了起来?”
“这可怎么好?”纪院判顿时慌了手脚。
秦墨琰撑着身子回应:“纪院判可能不知,本王自小体弱多病,长年卧病在床,病情反反复复,乃是常事,喝多少药都无济于事,唯有行针之法,稍见成效。”
纪院判的老脸皱成了一坨。
他惭愧道:“外臣虽也懂行针之法,但和殿下比起来,实在不够看,您体内真气实在蹿得厉害,外臣不敢下针,恐怕还得殿下来
一趟。”
秦墨琰微微颔首,道:“劳纪院判走这一遭。”
“不敢不敢,治病救人,原是外臣应该做的。”之前纪院判来时,秦墨琰还半死不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是在咳血就是在昏睡,他倒没有想到,这大名鼎鼎的洛王竟然如此温煦有礼,对他一个六品芝麻官都客客气气的。
纪院判收了手,起身道:“外臣不敢行针,自然也不敢开药,待外臣回到御医署,将此事禀给殿下,殿下自会过来,还请王爷稍加等候。”
秦墨琰淡淡道:“多谢纪院判。”
南二却道:“殿下情况凶险,怕是不容纪院判慢慢行事,不若属下与纪院判一道入宫……”
“别坏了规矩。”秦墨琰打断他。
南二不敢再多言。
纪院判拱手道:“外臣定速去见殿下,请殿下即刻过来。”
南二忙道了谢,亲自送纪院判快步出了寝房。
他很快折回来,焦心道:“殿下为何会又出现真气乱蹿的情况?不应该啊。”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深知其中道理,这事的确不应该。
况且这几日秦墨琰都好生养着,既没有受刺激,也没有受外力的伤害,银明鸢行
了三日针才控制住的事情,不应该还会出现。
否则她就不会让御医署的过来行针。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御医署的搞不定这件事。
“莫非,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没有诊出来?”南九忧心地接话,他给秦墨琰掖好被角,“这并且反反复复的,可怎么办。”
他忍不住落了泪。
秦墨琰的身体凉得厉害,即便烧着炭火也不顶用,南九又拿了一床棉被给他盖上,“殿下千万撑着,皇女很快就来了。”
秦墨琰复又闭上眼睛。
身体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如针扎,剧痛难忍,他满头冷汗,被南九一遍遍拭去,他听秦墨琰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