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洛王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守卫,腰间佩刀,面色肃穆,梦里的银明鸢觉得这地方极为熟悉,她不由地抬脚往前迈。
两个守卫躬身朝她行礼,她才刚迈进洛王府的大门,就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迎上来,笑甜甜地朝她敛衽行礼。
“王妃,您可回来了,奴婢等您好久了。”
银明鸢记得这个丫鬟,她叫灵书,她抬手去摸灵书的脑袋,然而手还未落到她的发顶,眼前的丫鬟突然就消散了,周围的画面猛地变换,换到了屋里。
还是刚刚那个丫鬟。
她躺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不断地涌出来,她疼得浑身抽搐。
她冲过去抱住她,那个叫做灵书的丫鬟哽咽地说:“奴婢希望王妃能生生世世都平安顺遂,如此也不枉奴婢为王妃挡……挡这一刀。”
悲痛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银明鸢尝到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疼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想拔出那把匕首,可是那匕首刺在她心脏的位置上,她不敢拔,她的双手死死地握紧了灵书的手,双手止不住地发颤,浑身哆嗦。
死了,她的丫鬟死了。
一直陪着她的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为了救她,死了。
银明鸢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抬手一抹,从自己的脸上摸出满手的泪。
南九提着茶壶从外面进来,银明鸢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起身走到浴桶边,弯腰将手指没入药水中,水温已散了大半,不怎么热了。
她拉起秦墨琰的手,摸脉。
一场梦让银明鸢越发心力交瘁,她摸脉的同时对南九道:“他要睡上三个时辰才会醒,我走后你们用干净的水重新给他清洗一遍,此后每日酉时,伺候他药浴半个时辰,接连七日不可断,这已是我至今琢磨出的最有效的法子,虽不能让他直接恢复十层功力,但可极大限度地缩短他恢复功力所需要的时日,他的腿伤寻常大夫也能看,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其余的,我也爱莫能助,他醒来后,你告诉他,七日后,便离开南都。”
七日后离开南都?
秦墨琰可不是听话的人,南九就算原话照搬,想来也不会有效果。
他一脸为难:“这……”
“你不必考虑多的,将我的话转达给他便是,”银明鸢仿佛知道他的难处,补充道,“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他毕竟是明夏亲王,不便久留南都,未免生乱,还是尽早离去。”
“可是……”
“七日后,他若再不离开,我要怀疑他留在南都是别有居心了,”银明鸢打断南九的话,“你告诉他,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
南九垂首道:“是,
皇女殿下。”
银明鸢交代完,不再逗留,径直离开。
屋外暖阳融融,她站到屋檐下,一缕阳光透过砖瓦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薄纱轻飞,身后传来女孩子不确定的怯怯的声音。
“王妃,是您吗?”那声音说。
银明鸢浑身一怔,梦里灵书的脸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心尖一痛,没有回答。
身后的女孩子却蓦地跪到了地上。
“知香愚钝,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知香只知道,殿下的声音、殿下的脚步声、殿下的呼吸声、殿下说话的语调、殿下走路的姿势、殿下的身姿、殿下的医术,都和王妃一模一样,这世上或许会有很多巧合,但即使是双生,也不可能这般巧合,奴婢知道殿下就是王妃,菩萨保佑,王妃无恙,奴婢知香,给王妃请安。”知香叩首道。
银明鸢没有回头。
她不记得知香这个丫鬟,她甚至不记得灵书,只刚刚恍然惊梦,忆起丝缕过往。
可即便只是丁点过去,已让她心痛如绞。
她不敢想象,她到底有过怎样惨烈的曾经。
不敢想象,她到底是如何以庶女身份嫁给惊才绝艳的洛王殿下,不敢想象,她在洛王府又是过得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敢想象,她在庄家、在水月庵,到底受过何等欺辱。
灵书死了,死在洛王府。
她已是洛王妃,灵书却死在了洛王府,秦墨琰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和秦墨琰之间,真的是别人眼中的恩爱夫妻?
怕只是人前恩爱,人后怨偶。
银明鸢很重地闭了下眼睛。
心道:“罢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总归是没有关系的人。”
银明鸢道:“你认错了,我不是洛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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