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药理,闻出酒有问题,银明鸢并不意外,她道:“看在你跟了我一路、帮我诸多的情面上,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想当皇女,而我,不仅是皇女,还是洛王妃。”
她话音落下。
与此同时,南十四突然出手。
林奕防备不及,猛地侧身去躲,南十四的手却陡然绕过诡异的弧度,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林奕身形一顿,赫然倒下。
南十四道:“这人太不中用了!”
银明鸢:“……”
总觉得,南十四这句话,有别的意思。
将军府的灯火渐次熄灭,夜里,一辆马车从将军府驶出,一路往越阳城北城门而去。
此时,城门已关。
守城的将士将马车拦下,南三和南四坐在马车前。
马车旁边的一匹骏马上,少女亮出袖中腰牌,守城将士上前检查,看清腰牌上的“皇”字后,面色惊惧,就地跪倒:“小人参见殿下。”
知香收起腰牌,道:“开城门。”
守城将士哪敢质疑,即刻上前将城门打开,马车缓缓驶出越阳城。
岸口,早有船只等候多时。
秦墨琰将银明鸢扶下马车,岸口路面潮湿泥泞,她站在矮凳上,正想踩到路面上,整个人却被秦墨琰打横抱起。
她轻“呀”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肩。
凤眼在漆黑的天幕下格外明亮,仿佛能发光似的,灼灼地望着他。
身边的护卫们纷纷躬身,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秦墨琰温温地笑:“路上滑,我抱你上船。”
银明鸢只觉得这人的笑容格外闪人眼睛,她别开眼,倒没有拒绝,改为搂住他的脖子,由着他抱着自己快步上了船。
正反,她本也不想走。
船夫扬帆,船只缓缓离开越阳城的岸口,前往明夏郾城。
秦墨琰将银明鸢抱进船舱的厢房里,将她放在厢房里的软椅上,他蹲在她的面前,笑问:“此行北上,害怕吗?”
银明鸢摇
头。
“也是,你明知道越阳城有大难,竟也敢往越阳城钻,如今我在你身边,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他抚了抚她的发顶,“我们身边都是高手,所以你别担心。”
银明鸢道:“陛下迟早会派人追过来。”
“就算有人追过来,也是我的事,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什么都不必理会,”秦墨琰道,“你早前便动了胎气,可不能再不顾着身子了。”
银明鸢本也不想管。
她补充:“一定要你死我活吗?”
“这要看女皇的意思,若是女皇不下杀手,我自然也不会下杀手,若是女皇下杀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银明鸢点头。
其实秦墨琰完全不必对她说这些,但他还是选择告诉她,是想让她知道,他不会瞒她,银明鸢多少有了几分踏实感。
她困了。
秦墨琰道:“我伺候你躺床上休息?”
银明鸢面色一僵,拒绝,“让知香进来。”
秦墨琰低眉一声轻笑,倒没有为难她,开门让知香进来伺候她洗漱。
水路比陆少颠簸,这便是秦墨琰选择水路的原因,郾城位于明夏南境,与南苍国土隔着一条南江遥遥相望,如今西北风过境,船行得快。
林奕是被人强行摇醒的。
他躺在地上,后背寒意浸骨,他睁眼时还觉得头昏脑涨,后脖颈疼得厉害,半晌才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倒不成想,他竟还活着。
“林大人,你怎么样?没事吧?”面前一张熟悉的脸放大,紧接着他被人扶起来,靠坐到木椅上,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说话的人是银凌迟。
“他们怎么了?怎么都趴下了?”银凌迟追问。
林奕头昏脑涨,南十四那一记手刀的力道可不轻,直接将他劈趴下了,他揉着后颈,表情颓然道:“殿下呢?”
银凌迟表情凝重。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北城门守卫传来消
息,有人拿着殿下的令牌开了城门,知香姑娘和两个黑衣护卫护着一辆马车出了北城门,在岸口上了船,一路往北去了。”
照理,马车之内的人应该是皇女,可皇女为何会离开越阳城前往明夏国境?
银凌迟怕皇女有危险,连忙赶了过来,被宫女领到了膳厅门外,他一推开膳厅,便见屋里的人倒了一片,然,却不见皇女、南十四和知香姑娘。
林奕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去叫银明川,银明川人还未被他摇两下,银凌迟就阻止道:“别摇了,他们没死,但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
林奕闻言,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