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额里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写的是“清正平和”,是南苍先朝的书法大家古大师留下来的字,原先这殿内并没有这块匾额,是后来她在书库中无意间发现的,觉得还不错,便让人挂到了这里,时时告诫自己,不管遇到何事,都得保持一颗平和的心。
他穿着湛蓝色绣云纹长袍,腰间束着镶羊脂玉的腰带,发束玉冠,身姿挺拔,笔直而立,像不到的青松。
秦昭喊了他一声,松开了她的手,迈着小短腿朝他跑去。
他转身,弯腰将秦昭抱起来。
模样依稀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冷白色的皮肤,轮廓分明的五官,清冷得像漫天雪地里的寒梅,浑身透着孤冷之气,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他抱着秦昭的模样,又分明充满了烟火气。
秦昭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道:“爹爹,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秦墨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从你天未亮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只是不想管你,你既然想来,不妨让你来看看。”
原来一早就知道。
秦昭垮了脸,“哦”了声,“那是不是南三叔叔和南四叔叔一直都跟着我?”
“若不是他们跟着,你人早没了,不然你还真以为你一个小女娃能从金陵平安到南都?”秦墨琰笑了笑。
这一路,他做了多少?
金陵港口的船只是他派人临时增加的,郾城岸口的船只也是他派人临时增加的,为了防止出差错,让秦昭一不小心入了别人的船,他甚至派人让其他船早早停了工。
还有浦城的马车。
很多受雇的马车都只走短途,极少有走长途的,哪有那么合适的能直接从浦城到南都的马车?不过是因为,都是他早就派人安排好的。
秦昭得知,顿时更泄气了。
秦墨琰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理落差大,道:“被
人掳了,若不是有人暗中保护你,你已丢了小命,还不足以让你长教训?”
“知道了,”秦昭扮了个鬼脸,“以后我不会再偷偷溜出门了。”
银明鸢想,他把她教得很好,她的女儿这么乖巧聪明,他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她当初把秦昭留在金陵是对的,虽然她也只能将秦昭留在金陵。
他们父女俩小声说着话,仿佛已经忘了,门口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至始至终,秦墨琰都未曾抬眼瞧她一眼。
也好,银明鸢想。
看来他已经放下了,也好,他能放下,对他而言,自然是好事,以后洛王府会有新的女主人,他从不会苛待自己身边的人,也定能与他的新夫人相敬如宾。
银明鸢强忍着心尖密密麻麻的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秦墨琰道了声“知道就好”,继而轻轻抬眼,朝银明鸢看过来,将怀里的秦昭放下去,拱手朝银明鸢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