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程心宁却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空前的快,仿佛要从胸膛中窜出来似的。
清平郡主早就在端详她的神情,此刻将她微妙的神色变化看了个正着,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平日里程心宁总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如今终于瞥见她那近似完美的伪装露出了一丝破绽,实在是令人快意。
也不枉自己今天假意逢迎,铺垫半晌。
程心宁并不知清平郡主心中扭曲的快意,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去找宋异洲,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但清平郡主显然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欣赏完程心宁的反应,她悠悠道:“怎么,你看起来似乎状态不太好?”
程心宁深吸一口气,看向她道:“不过是突然得知此消息,有些惊讶罢了。”
清平郡主依旧不依不饶:“是吗,我怎么见你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不过是出来的急,衣裳穿少了些,碰巧方才风吹的又急,因此冻着了罢了。”
“那你可得多穿些衣裳,否则想来我皇叔在外征战时也要为你的身体分心。”
“小女听不懂郡主此言何意。”唇枪舌剑之间,程心宁也平息了方才的心绪,
要笑不笑地看向了清平郡主:“恒亲王殿下为国征战,心中装的不都是国事民生吗,与小女又有何干系?”
清平郡主自然不能反驳她说宋异洲关心的不是国事,因而一时滞在了原地。
半晌,她才气狠狠地撂下一句:“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嘴上逞能罢了……”
真有意思,她刚刚不还夸自己嘴巧吗,现在就又变成“逞能”了?
这清平郡主,连装都不知道装个整套的。
程心宁算是受够了她这喋喋不休的追问,干脆道:“郡主,你到底想要从小女这里得到什么回答?”
清平郡主愣了愣,程心宁乘机继续问道:“郡主,今日你邀小女来此地,小女十分荣幸,但是到现在小女也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同小女说这一切?”
“家国征战这些东西岂是小女能够置喙的?小女能做的只有今后日日焚香抄经,祈求天佑我天启罢了。”
她一连几个问题甩上来,清平郡主彻底傻了,干脆卸下伪装,气急败坏道:“因为本郡主想要让你知道,你很快就要失去你赖以生存的倚仗了!”
程心宁还没做出反应,她便又连气都不喘地怼着程心宁的脸大声道:“本郡主今日就挑明了告诉
你,你一个小小将军府的臭丫头本郡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若不是你之前勾搭了我皇叔,处处拿他做靠山,本郡主早就一指头碾碎你了。如今我皇叔被派去打仗,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原来她告诉自己宋异洲要带兵出征的事,就是为了恐吓自己几句?
程心宁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才对,由于清平郡主的唾沫都快喷到她的脸上,她还嫌弃地挪开了些。
但清平郡主却会错了意,甚至以为这是程心宁恐惧退缩的表现,赶紧继续道:“你倒也不用太担心,本郡主也不是那等不讲情理之人……这样吧,你现在跪在本郡主面前,给本郡主好好磕三个响头,本郡主就暂且饶了你!”
程心宁原本打算速战速决将清平郡主赶紧糊弄过去,然而在听完这句话后,她却情不自禁地又摸了摸自己衣袖里笼着的那支卷轴,而后神情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