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郡主与太后说定之后,便乘着一顶软轿从侧门离开了。
软轿经过御书房边上时,一阵凉风吹开了一侧的轿帘,清平郡主眼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御书房走出来。
那身影正是宋异洲,不知是不是清平郡主的错觉,总觉得宋异洲远远地似乎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
她不免做贼心虚地放下了轿帘,心中有些擂起鼓来。
宋异洲该不会知道了自己在背后抹黑他的事情吧,按照他的手段,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转念又想,宋异洲再胆大也不会敢在太后宫中安插人手,因此自己的那番话他大抵也不会知晓。再说了,宋异洲本就被程心宁那狐媚子给迷的三迷五道的,自己教训程心宁也是为了帮他罢了。
这么想着,清平郡主总算得到了安慰,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夜色中离开了皇宫。
而她所乘坐的马车离开了很久,宋异洲却依旧久久地望着马车渐隐的方向,眼眸里闪过一丝庆幸。
看来,程心宁在他离开之后可以进宫了。
宋异洲正沉思着什么,之前被他抛在身后一大截的宋城风终于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搭住他的肩膀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父皇又不吃人。”
宋异洲淡淡地拨开了他
的手:“既然领了皇上的任命,自然该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因此我一分一秒也不想耽搁罢了。”
“哎,皇叔怎么了,说话文绉绉的,这还是你吗?”宋城风不习惯地皱起了眉,调侃道:“皇叔这是被哪个女子给拒绝了?”
但宋异洲却没有回答他。
事实上,从方才在御书房到现在,宋异洲都沉默得出奇,这样的他冷漠到和平时那个张扬的他判若两人,仿佛自带一层寒冷的结界,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宋城风得不到回答,只能撇撇嘴道:“无趣至极。”
过了一会儿,眼见宋异洲迈开腿要离开,他赶紧又怎么样补了句:“罢了,本皇子有肚量,不跟你计较!”
“不管怎么说,你这份人情我是记下了。明日我奉我父皇之命去办理刑部的案子,估计没法送你出征,但等你大获全胜归来之时,我一定设宴替你接风洗尘!”
宋城风原本想自己带兵出征,但皇帝始终不同意,还好宋异洲主动承担下了这一职责,才没让他们父子之间难做。
因此宋城风的内心还是有些感念宋异洲这份人情的。
但是宋异洲却只微微勾起唇,像是嘲讽似地看了宋城风一眼,冷冷道:“你当真以为若是我不开口,你父亲就会让你去
边境了吗?”
宋城风一愣,蓦然抬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留给他的是久久的沉默,过了很久,宋城风仍旧对着宋异洲离开的方向死死地盯着,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夜凉如水,程心宁在桌边写字的时候,流云近来给她披了两趟衣服。
眼见着流云又一次走进门,程心宁有些哭笑不得地放下笔道:“你怎么了,来来回回的,我又不冷。”
“小姐……”流云咬了咬嘴唇,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程心宁不解道:“发生什么了,从清平郡主那边回来之后你就一直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