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淋漓地说完那番话后,清平郡主便得意地扬着头看向程心宁,她太期待看见程心宁彻底崩溃的模样了。
然而,程心宁却只是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面上却已经带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郡主殿下,您说出今日这一番话,是想要惹怒我吗?”
清平郡主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平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那么很可惜,你想错了。”程心宁不卑不亢道:“我相信皇上的英明,也相信恒亲王殿下的抉择,至于你手上的这封信,也不知是何人伪造,根本与我无关。”
“你——”清平郡主咬牙道:“这分明是从你宫中人的手上搜捡所得!”
“是吗,可惜清平郡主恐怕没有证据吧。”程心宁一边说一边扫了一眼袭乐。
只见脸上本来还略带几分惶恐的袭乐神情瞬间冷静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小姐,奴婢也不明白,明明只是路过了一趟宫门口,怎么就被清平郡主给抓住,硬要说奴婢私传什么信件了。”
清平郡主几乎要被她们的一唱一和给气疯过去了,不住地摇晃着手里的
信件:“我可是有确凿证据在此,你们不要临死挣扎了!”
“既然郡主殿下如此自信,那么打开一看便知。”程心宁也不多说别的,只笑吟吟地看着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被她的笑容看的发毛,三下五除二地撕开了信封,然而当那张信纸公布于众后,程心宁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笃定了起来。
“清平郡主做戏也不知做全套,这信纸上可不是小女的字迹。如果郡主殿下有需要的话,小女可以当场写一封信给殿下看”
程心宁说完此话,一挥衣袖,沉着道:“袭乐,磨墨——”
清平郡主的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她是被阴了。
只是清平郡主再恨也无法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在太后宫中对程心宁做什么,只好恨恨地扔了那封信,转身离开了。
程心宁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然而脸上的笑容却也越来越浅,直至消失不见,成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虽然经过设计她成功地从清平郡主那里获得了关于宋异洲的情报,但是此刻的她却开心不起来。
清平郡主所说的每一句,都印证着陆南安对她说的话—
—这场声势浩大的出征,真的只是针对宋异洲的一个圈套。
身边的袭乐问道:“小姐,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程心宁深吸一口气,沉默半晌才最终道:“我相信恒亲王殿下,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然而话虽如此说,她的心中却根本静不下来,甚至一连好几日无法入睡,唯有在深夜一个人不住地用同一句话安慰自己——宋异洲说过他会没事,那她所需要做的,只有无条件相信他。
只是说也没想到,程心宁对自己的最后一分克制也在半个月后的一条噩耗下被击得粉碎。
“你说什么!”原本还在看书的程心宁听到面前流云的通报后,脸上写满了错愕。
流云的神情比程心宁还要难看,但她还是颤抖着声音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小姐,外面都在传……恒亲王殿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