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宴穿着绯红色的朝服,周身缭绕的森冷叫人退避三舍。
不只是楚枝,连众朝臣都议论纷纷,甚是惊讶。
不大明白短短几日,顾长宴怎会有了这番变化。
顾长宴眼神毒辣,只一眼就看出楚枝在想什么。
只见他直直地朝楚枝走来,下一刻,韩湛不露痕迹挡住楚枝,眉毛一挑,笑道。
“顾世子,许久不见。”
顾长宴并没有看韩湛,而是将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楚枝身上……可惜,只能看到楚枝红色朝服的一角和头上的金钗。
今日的楚枝穿着世子妃的朝服,降红色的绣袍衬托的她那张精致的脸愈发白净,上扬的眼尾,轻抿的唇角,透着说不出的端庄大气和沉静。
顾长宴不由想起来,梦中的楚枝当初也穿着世子妃的朝服,同他一道儿入宫朝拜。
那时的楚枝跟在自己身后,趁人不注意,还会偷偷对自己咬耳朵。
“顾长宴……我觉得这个衣服好重哦,穿的我好累。”
顾长宴一句不言,只是回头轻轻瞥了她一眼,楚枝连忙噤声。
是她失态忘记了顾长宴不喜欢她喊他名字,婆婆说了,要唤世子或者夫君,以示尊重,出门在外更要注意仪态,万不能喊一句累,否则便会
被人轻看了去,说顾家没有家教。
睿王妃李春娇是个极为严苛高傲的人,楚枝既嫁进了睿王府,那她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鬼,哪怕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也要给调、教出成果来。
每当楚枝被磋磨的不成样子时,顾长宴就会这样轻飘飘看她一眼,楚枝便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听话。
她虽怕顾长宴凶她,可小动作也多的很,顾长宴记得梦中的楚枝被他无声训斥没多久,便又会不安分,小动作不断。
放眼整个京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哪个跟楚枝一样。
可如今,他瞧不上眼的人,如今也嫁作他人妇,瞧不上他了。
思及此,顾长宴的心里像是有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划过,嘴唇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疼的越厉害,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只见他对楚枝微微拱手,说了句:“世子妃,许久不见。”
前世顾长宴叫楚枝的时候,也会用这种语气唤:“世子妃。”
听出顾长宴这句话的意思,楚枝眸光紧缩,脸色微白,指尖微微轻颤。
顾长宴轻笑一声,尔后转身离去。
韩湛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狠厉和森冷。
等再次抬眸,又恢复了往日妖冶肆意的模样,他伸手去牵
楚枝的手,楚枝下意识躲了一下,等躲完了,猛然意识到此举不妥,不禁无措。
韩湛似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十指相扣。
触手一片冰凉,分明方才手还是热乎乎的。
韩湛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笑道:“等下观礼的时候若是累了,你就悄悄靠在我身上歇会儿。”
方才在马车上,吱吱跟他抱怨朝服又重又沉。
楚枝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楚枝有预感,今天绝对出事。
果然,在太子行冠礼的时候,出了岔子。
太子拒绝了。
只听太子道:“孤受天恩,承先帝之命,立为新帝,然自知有限,恐无法治理天下,忠勇侯府乃开国之功臣,满门忠烈,今孤特禅让皇位于忠勇侯之子韩湛,为梁国新帝,受朝臣之监督,忧思国计,振朔朝纲。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着于朕禅位后登基。”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