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为白天鹅不吗?”
讲课的鸭老师在一节课后跟一位一次来的学生家长, 那个丧气的鸭轻声说。
轻柔的声音有阳光的味道,清风一样拂过来,让丧气鸭的头稍微抬了一点儿, 可, 很快又再低下, “有什用呢?怀抱梦想死会更幸福吗?我觉得, 那样只会更加悲哀。”
“总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哪怕那种可能微乎其微, 但,一旦成功——”
“你连自都骗吗?”
丧气鸭不敢置信地看鸭老师, 他像是无法解她是如何做到如此盲目的, 是谎话说多了的结果吗?
“——我们都知道, 童话是骗人的,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只白天鹅!”
真相是如此刺耳, 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 不讲究角度, 不讲究效果,就那样直直地刺到人心里。
“白天鹅, 天鹅,本来就不会杀掉。”
这一句, 像是在耳畔的嗫嚅, 像是幽魂的梦呓, 说出的时候, 不自觉就流下了泪水,沉郁的精神更加消沉下,“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鸭,我们、本来就是要杀掉的,从出生就注定要送上餐桌,连选择死法的权力都没有,我看见过,苏,我看见过,我不是那些小鸭,不会你的课程欺骗,你做的这些,根本没有用,什都无法改变… …”
没有什比注定的死亡更加悲哀的了,突然知道原来自一生的宿命终结不是某一种荒诞的死法,而是更加恐怖的死法,甚至成为别人的盘餐,谁能够不惴惴不安,惶恐不呢?
在人类眼,他们是傻乎乎的肉鸭,只配端上餐桌,可在他们自眼,也许他们的确懂得不多,可,他们还是想要活的,活得快乐而健康,活到不能活的那一天为止。
“别说这些!别说这些!”
鸭老师苏高声喝止,她的声音失了一贯的优雅,翅膀挥舞起来,如果能够让羽翼作利刃,她恐怕会想要割断丧气鸭的脖。
她的体温不觉升高,眼似也有了泪水,“闭上你的嘴,不要再说话,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小鸭们面前,他们不需要像你一样!”
凶狠的瞪视让鸭老师有了某种猛禽的特质一样,吓得那丧气的鸭连连后退了几步,泪水都不敢流了,匆匆离开,他的脚步是那样匆忙,很快就消失在外面的草丛。
奥亚正跟莉黛复习所学到的文字,复习的东西就是它从办公室叼来的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上面有很多生词,但能够看得出来,似乎是医生留下的。
医生?
哦,了,是需要医生的,这样一个养鸭场,没有医生怎行,万一有个鸭瘟呢?鸭应该也会得疫病的吧。
“烦啊,这些哪里跟白天鹅有啊!”
莉黛经越来越压不下脾气,它耐性学了久,可,这些东西,把鸭眼都看晕的东西,有什用呢?
烦躁地在纸张上落下一个泥巴脚印,正当奥亚准备安抚它的时候,鸭波本“滑”过来了,他现在经能够借用翅膀来短暂滑翔一下,不是那标准的姿势,堪堪能够比拟在滑板上的感觉。
“有鸭抓走了,我看到它抓到办公室了,还有你们的老师。”
消息奇怪而莫名。
“走,看看。”
莉黛很有决断,它早就不想再分辨那些搅和在一起的文字了。
奥亚匆匆跟上它的脚步,鸭波本也一起,很快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那正人手压住的鸭,不认识,但,都是鸭。
“是发炎了。”
说话的男人没有穿白褂,但应该是个医生,他取出一管滴眼液来,扒拉鸭,给它的眼睛之滴上了滴,嘴上还在说:“这简单的儿,我还真为是发生了… …幸不是,这药留给你们,标记一下,之后几天还要继续用药,然后就没什问题了,哦,这只也是同样的情况,不像是传染的,不过,还是给它们吃几天病号餐吧。”
医生笑安抚一样摸了摸鸭的身体,不顾他的颤抖,夸赞:“可真是够肥的啊!”
“那还不是我们喂得!”
一个工人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