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酒瓶放在比尔眼前,就好像将上好鱼饵的鱼钩放在一条鱼的嘴边。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鱼饵将钩尖完全藏了起来。
比尔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我明显的注意到他微微一怔。
我随即走到靠近储酒室的一张桌子坐下,这张桌子比较靠近吧台,平时都是员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就算酒馆爆满也不会有人想到来这里喝上几杯。
我坐在角落,比尔迟迟没有过来。但我相信他所有内心上的拒绝都是徒劳的,因为我手里有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比尔缓缓走过来,看了看我。然后在我对面坐了下去。
随后拿起酒瓶,“在这里没人能喝的起这种酒,就连空酒瓶也不会被随意抛弃。”
我看着比尔胸前亚麻工装的口袋,向外翻开,几缕料子里面的丝线不规则的散开。口袋里面的颜色和工装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显然这件衣服已经好久没洗了。
我注意到他左边脸颊有明显的划痕。
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昨晚或是今早和那2个朋友深刻探讨了下朋友的意义。
我倒了2杯酒,和比尔对碰了一下。比尔一饮而尽。
“上帝,我保证这是真的。”
“因为他本来就是真的。”
比尔又拿起空杯子往嘴里倒了倒,“从来没人请我喝过这么昂贵的酒,你是第一个。”
我又给比尔倒满,这次比尔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小口小口的喝着。
“昨天是我的错,老婆走了,而且还带走了孩子。在家里我非常的孤单。我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用酒精让自己停止思考,不去想这个世界对我的不公。”
比尔用手摸着瓶子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随后比尔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我向丽丽招了招手,让她从吧台拿过来一个烟丝盒,然后我又从储藏室的酒桶上拿过来一张破报纸。
小眼睛,耷拉在脑袋上的头发,宽下巴。我看着比尔,但是无法代入到他的这种遭遇,因为绝对的贫穷是我无法想象的。他已经2年没有找到任何工作了。
比尔用唾沫封好卷着烟丝的报纸,走到吧台点燃了一支卷烟。
“有没有兴趣做一票大的,不过可能很危险。”
“比饿死还危险吗。”比尔猛吸了一口卷烟。
“我想组织人把金库再往里挖一挖。”
比尔被卷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守卫金库的护城军,可是全副武装的。而且听说不久才从王都来了一个开悟者统领。在那种狭小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就能收拾我们这帮胆小鬼。”
“那如果我的人在西郊的军营放一把火了。”
比尔眼前一亮,“你真能做到吗?”
“我现在唯一的疑问是,你都不怀疑我这是不是圈套。”
“如果真的是圈套,你也不会拿这么昂贵的酒来套我的话,我的命甚至没有这瓶酒值钱。我看到酒馆的老板徐相对你非常客气。很明显你是封天组织的人,如果是封天组织的人,我不用做任何怀疑。”
比尔重新给自己卷了一根。
“难道你的命还没有这瓶酒值钱?”
“3000天马币,你觉得我值吗”比尔给自己满了一杯。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干净的头发,并没有完全遮住耳朵,严重褪色的灰色t恤,领口的3粒扣子只剩下1粒,袖口的扣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厚厚的嘴唇,深陷的眼睛不算大,但是放在他那张长脸上却非常有神采。和他对话很舒服,非常的沉稳。说话始终是一个音调,他没有浮躁,甚至没有喜怒哀乐。
这样一个有实力且低调的人,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就连他那刻意做旧的衣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