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陶然客栈内,二楼的客房的烛火已经吹息了一半。
只余下几个房间亮着一点微光。
子渡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驾着轻功一路飞檐走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大陶然楼客栈。
到了客栈后,子渡没有从一楼正门进入,而是从二楼走廊的小轩窗推窗而入,静悄悄的进入了最里间的秦月夕所住的房间。
屋子里,此时的秦月夕还没有睡下,正百无聊赖地学着之前顾母教她的那些花样,在一张白纸上用炭笔描绘绣样。
屋外走廊里有人潜入的时候,秦月夕也是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
但细听之下,发觉来人不是外人,而是自己派出去的子渡,又放下心,低着头继续描鸳鸯图。
很快,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子渡出现在门口。
因为事情机密,为防止有人偷听,子渡在进入房间之后还是随手关上了房门。
“少夫人,子渡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今晚一直跟着高健回了他家,果然不出少夫人所料,晚膳过后,他就按奈不住,坐轿子去了龙鱼坊。”
听到子渡的禀告,秦月夕从画里抬起头来:“我就知道,整个邺城里,最喜欢跟我作对,也有胆子跟我作对的人是龙鱼坊的坊主白诩。”
寻常的掌柜或者商号东家,也没有这个本事。
只有白诩不同,而徐家父子出事抄家之际,亦是白诩神思恍惚,大病一场的时候。
可见白诩和徐家父子关系匪浅, 一看到徐家父子遭到祸事了,担心祸及自身,所以吓得病了。
但是病了没几天,京中又有人传来消息,还有人愿意继续罩着他,他才忽然能不治而愈。
“你继续说,高健去了龙鱼坊之后,跟那个白诩都说了什么。”
秦月夕收起心思,继续低下头在白纸上作画。
子渡如实禀告:“那高健去见白诩之后,就出言不逊,多次辱骂少夫人您,还想向白诩借白银三千两,以此盘下您的店铺,好保住他的颜面。白诩起先不肯同意,说他不懂隐忍,在之前蔚城开会的时候就漏了马脚,是一颗废弃棋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后面是耐不住高健苦苦哀求,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白诩突然又改主意了。之后两个人还窃窃私语了一番,好像是商谈如何对付咱们的。但我离得远,一直趴在房顶上,实在听不太清。”子渡抿着嘴唇,神色担忧,“夫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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