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无事,我自然不会过来。”江秦立在不远处的圆桌前,一向清俊的面容此刻却不好看,语调也有些凉意,“你总算是醒了,快些起来,我有事情问你。”
“是是是,我,这就起来。”
车夫忙不迭的点头,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下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低头套上地上的布鞋。
“我问你,你现在脑袋有没有清醒一些?”江秦说话的口气依然严肃。
车夫点头如捣蒜:“有有,清醒了,是我昨天喝大了酒,我错了,公子莫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是要问清楚你几个问题。”屋子那边的江秦已经从圆桌旁走了过来。
车夫躬着腰身,有些惊慌又谄媚地仰着头看向江秦,陪着笑脸:“公子请问。”
“你这喝酒的钱是哪里来的?”双目直视给自己赔笑脸的车夫,江秦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笑意。
车夫也察觉到公子脸色严肃,收起讨好的笑容,
老实回答:“是公子您给的赏钱啊。”
“胡说,我昨天一早就出门去办事了,哪里给过你赏钱?”江秦冷斥一声,然后转眸看向炕边的长安,“长安,你说,我昨天可有吩咐你取银子给车夫?”
“没有,昨天陪着公子一早就去了一百里地之外的庄子上查账,走得很急,都是骑着快马去的,连车夫都未曾见到,更没有支取银子给车夫老周。”立在炕头那边的长安立刻回答。
看江秦语气愈发严肃,车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啊,不不,是给钱了,不过不是公子您给的,也不是您吩咐长安兄弟给的。是您吩咐您表妹身边的那个女使,碗莲给我的。”
“碗莲给你了赏钱?为着什么由头?”江秦追问。
站在旁边听审的秦月夕也听的直犯嘀咕,就算是给赏钱,李宣儿在别院里最多算是客人,哪有客人给院子里奴才赏钱的道理?
车夫迟疑了一下,原本直视着江秦的双眼突然低垂下去,含含糊糊地道:“是,是……是碗莲姑娘说,是因为我前几天带着公子和诸位小姐在城里四处游玩,看我年岁大了,着实辛苦了,就,就……给我赏钱,
让我买酒吃多舒坦舒坦。”
“你不过是赶车连着赶了两天,我的表妹就这样心善,看你辛苦,还知道给你钱卖酒吃?”江秦眉头皱起,眼神凌厉地盯着车夫,“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之前赶车,载着李宣儿从江南走到这里,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怎么那时不见她看你辛苦,给你赏钱?”
“我……”车夫一下子被问的哑然。
秦月夕环抱双手,也在这时冷冷开口:“周老伯,我看你年事已高,有些话还是要如实相告,不要为了几个碎银子,就犯了欺瞒主子的大错,到时候差事没了都事情的,若是送你去见官,我还是挺想看看你这把老骨头能撑几个板子?”
扑通——
秦月夕的话音刚刚落下,车夫老周就站不住了,吓得跌坐在地上,脸如土色地看向秦月夕和江秦,“我错了,别,别……我说实话,刚才那说辞都是碗莲姑娘教我的,她让我这么说的。”
“我就知道。”江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车夫,“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要给你赏钱。”
“是因为,碗莲姑娘交给我一份书信,说是公子您的,让我晚上辰时四刻的时候出门给杜小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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