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眼露诧异地啊了一声。
“嬷嬷,我想买下她,她当真有几分可怜啊。”杜清怡一手扶着旁边的窗框,另一只拿着手帕的手微微收紧,柔柔道,“我若是没瞧见还好,可这亲眼瞧见了,她真的的确可怜。”
“是可怜,可秦少夫人不是说给她送尼姑庵吗?”嬷嬷不解地道,“那尼姑庵对于熙春这样一个没身份,且又是贱籍的奴仆下人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去处了,总好过在那些男人手里继续被糟践。”
“这不一样。”杜清怡立刻摇头,轻柔的语气也多了一丝强硬,“嬷嬷你不知道,这尼姑庵里的那些姑子,也不全然是真的脱离红尘,各个豁达开明的。我听我娘说过,也有一些黑心姑子,是迫于无奈才进的尼姑庵,到了尼姑庵里也不老实,会欺负那些新来的姑子。”
“一个手脚齐全的正常人去了都要挨欺负,何况是一个疯癫异常,且口不能言的哑女进去呢?念经打坐都不能成,你真的以为那些姑子会待熙春好?”
杜清怡语气略带哀伤的反问。
嬷嬷沉默了下,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了。
迟疑了一会又换一个话题,提醒道:
“可是小姐……奴婢还是要提醒您一句,莫要忘了熙春的身份,这熙春是秦月染身边的大丫鬟,而在京城那会,侯府嫡出小姐和秦少夫人闹得那是不可开交,好像后来又在护国寺出了什么事情。这熙春办砸了差事,这才被发卖的。您若是帮熙春,秦少夫人会不会不高兴啊?”
嬷嬷此话一出,杜清怡也回想到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之前秦月夕就跟嫡出的长姐闹得不愉快,听说是在护国寺里出了什么事情,熙春之前跟着秦月染做事,定然也没少帮着一起作对算计月夕。
可是……
杜清怡神色坚定的抬起头,看向秦月夕所住的那件客房,笃定的道:“月夕是个能明辨是非的女子,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她今日既然能出手把熙春带回来,且不说到底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既然是能带来,必然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有心搭救。或许送尼姑庵那边也是无奈之举。”
看自家小姐说的如此认真,管事嬷嬷也不再说别的,只跟着点了点头,“那奴婢等下陪您一起去找秦少夫人,跟她好好说一说此事。只是不知道这熙春,小姐想如何安置呢?难道是要带回咱们鲁国
公府去?”
“自然是不能带回鲁国公府。”杜清怡立即否决,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熙春是景安侯府里做错事情,这才被发卖出去,且还被割了舌头,必然是怕她泄露什么不该说的秘密。若我把她买回来安置到咱们府上,岂非是让景安侯府误会,咱们特意跟侯府作对?”
“那怎么安置?”
杜清怡吐出一口气来,幽幽道:“我记得咱们在城外有一处庄子,主要是用来养马的,只住了几个训马师和负责做饭的两个厨娘,平时很少有人去,不如就将熙春带回京城,安置在城外的那个庄子里吧。这样,好歹也算是放在了咱们自己人手里养着,也会真心善待,好过在尼姑庵受气被欺负。”
“这倒是个好地方。而且那庄子活少清闲,平时又少有客人过去,就连老公爷和夫人也很少去,也就是年节的时候用马了,这才会派管家过去调用马驹。庄子里的仆从下人也基本不怎么进城,无人认识熙春。您买下熙春的消息也就不会外传。”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月夕要人去。”
说走就走,不等话音落下杜清怡已经沿着回字形的走廊,朝对面秦月夕所住的天字号房走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