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重如千钧,狠狠砸在了公堂之上。
外面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的老百姓瞬间安静下来。
但这安静只是短暂的一瞬,下一秒,外面的小庭院又再次沸腾起来,所有人不是在痛骂郭一贤的无耻嘴硬,就是在感慨郭一贤怎么如此会演戏的。
扈杰刚刚被顾梓晨全下去的脾气也噌地一下 又窜了上来,张嘴就要骂:“该死的郭一贤,你真是……”
后面那几个字还没骂完,顾梓晨就沉声打断,“粮道不需急躁,毕竟此乃重罪,郭一贤拒不认罪,也是想要自保。先让我把那些收集好的证据带上来,按照流程先审完再说。”
一旁的周世杰也赶紧点头附和:“对对,按提审流程,现在该咱们问话钱师爷,看钱师爷是怎么个说法,若两人都不认罪,活这彼此推诿,再传其余人证上堂,与郭一贤和钱师爷一一对峙,也好把事情分辨清楚。”
顾梓晨颔首,目光一转,看向已经好久没有说话的钱师爷:“钱师爷,郭一贤说对于你与魏记米行交易的那六万斤谷子,他一概不知情,全部是你一人所为,你可认同这一说法?郭一贤当真清白,对此毫不知情?你若是现在能如实将你的同谋交代清楚,或许可免一
死。”
钱师爷的身子这才动了一下,扬起脸看向顾梓晨,又迟疑的看了一眼郭一贤,眼帘快速垂下,眼瞳在眼眶里来回一转,然后小声地说:“小人,小人做这些事情,的确是瞒着郭大人的,郭大人他不知情。”
旁边的扈杰听到这句,粗犷的眉毛 一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捏了起来。
外面那些百姓也一阵唏嘘,对这个答案表示不信。
顾梓晨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搭在扶手上,心情甚好地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椅子扶手,黑眸深邃地盯着钱师爷,语气略带笑意:“钱师爷,到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以为郭一贤能保你吧?”
钱师爷低着头,默不作声。
顾梓晨饶有笑意地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你想要以一己之力包揽下所有罪名,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便是你愿意抗下来,你可知道从魏记米行递交上来的账本来说,你所受到的刑法是什么吗?砍头吗,那都是享受了。”
“……”钱师爷身子一震,忍不住抬起眼皮看向顾梓晨。
顾梓晨面色如常,风轻云淡的继续道:“按大晋律,涉及一千两者,杖五十,发配采石场做苦役,五千两以上者砍头示众,三万两至以上者,剥皮填草,妻子子女变卖为
奴。”
说完后,顾梓晨锐利的视线在师爷身上上下一扫,然后笑着问了一句:“看师爷吃的如此只瘦,不知道剥下来的人皮能填几斤的干草?”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中顾梓晨口中吐出来后,钱师爷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额头上的汗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