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外面的百姓听着米铺老板的叫嚷,一个个都嗤之以鼻。
“呸!这要不是有顾监察在这里看着,真想冲进去给那个米铺老板的脸上来一口唾沫!真是有脸说!还说自己是冤枉的!”
“真是不要脸。说出来还真以为有人信啊?那个魏浩啊,可是邻城最大的米铺的老板,在邻城的分店就开了好几个。他们本城的百姓都还议论呢,说他前两年还没这么发达,就是这几年一下子变得财大气粗了,光是家里的小妾就纳了五个了!”
“说他冤枉,没人信的,他私下里也没少跟钱师爷走动,有人都看见过他们两私下在邻城的宝月楼里喝酒!而且无奸不商,做那么大买卖的人,还能真的不清楚钱师爷的那些粮食有鬼没鬼吗?”
“他纳妾的钱,都是在纳闷城里老百姓种地一年的血汗钱啊!这些丧良心的,还有脸喊冤呢!就该乱棍打死!”
外面又是一片咒骂之声。
顾梓晨这次没有阻挠我查面的百姓发泄情绪,而是看向公堂上站着的最后一个人——李梅娘。
就打刚才那些跟案件有关的差人,包括魏记米行的老板都被拖走之后,公堂更显得空旷了许多。
只余下了李梅娘一个人,还身姿优美地静静站在角落里。
还没等顾梓晨开口,扈杰显然也主意到了李梅娘,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模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黑脸立刻换上了一副略带几分憨厚的笑容,笑吟吟地走到了李梅娘面前:“李姑娘,你刚才可有吓到啊?你放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早就跟我和顾监察说清楚,我们都知内情,不会为难你的。”
“当真吗?”李梅娘瞅了一眼面前的扈杰,目光又移开看向了坐在高台桌案后面的顾梓晨。
她心里也很清楚,在这个公堂上,乃至整件事情的主导者,都是顾梓晨。
右边椅子坐的周世杰虽然是四品知府,但不过是个陪衬,是为了审郭一贤他们的时候,看起来更名正言顺。
至于粮道扈杰,虽然是个热心肠,刚正不阿的好人,但在铲除郭一贤的事情上,是被顾梓晨引导着走的。
三个朝廷大员中,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梓晨。
所以扈杰说了不会为难没有用,要听顾梓晨亲口说,这才好使。
“李姑娘,你虽说是最初郭一贤和钱师爷派来引诱顾某的,但你难能可贵在知错能改,及
时回头。你是本案里,第一个愿意主动转做人证,写下供词控告郭一贤与钱师爷劣行的人,且又道出了钱师爷和魏记米行关系匪浅,提供了重要情报,若按军功来说,你非但无罪,反而还有奖。”
顾梓晨对上李梅娘的双眼,面色平静的给出了这句回答。
听到顾梓晨这般说,李梅娘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依然微微垂首,容颜恬静地道:“民女自知有错,不敢妄想什么奖赏。这两年来,民女虽然从未参与到钱师爷的那些卑鄙事情中,但却有一个知情不报之罪。只求顾大人,还有其余两位大人念在民女一直被钱师爷逼迫的份上,不予追究此事。”
“这是自然。”
桌案后面的顾梓晨优雅至极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你虽然是被钱师爷养在私宅,但你却过得清贫,在外一直以歌女身份自谋生路,更无参与和贪污粮税一案中。虽说是知情不报,但也是被郭一贤以武力性命要求,加之郭一贤已经在城内一手遮天,你是为求自保,才隐瞒不说,求生而已,不算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