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蕴仪说的这些话,杜清怡手指一松,掌心里的铲子险些落到地上。
她正式把脸转了过来,望着眼前的母亲:“母亲,不要为了这种事情去找钦天监那帮人。他们都是观天象,测国运的。”
“就是如此,测你一个女儿家的姻缘,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叶蕴仪握着女儿细嫩的手腕,故作轻松的笑笑,“何况,我就是去随便问两句,这事儿我知道,强求不来,就是想知道你下次红鸾星动是什么时候,提前窥知一二,也好有个准备,以免错过了。”
她已经活了四十载,又怎么会不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可若是一直憋闷在家里苦等,那如意郎君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自己女儿脑袋上的。
终究不可能就坐在闺房里傻等,就真的能把举世无双的好公子给盼过来的,还是要靠用一些手腕,找一些机缘去遇见。
如今女儿不愿意出门,更不要提去参加那些什么打马球,玩蹴鞠的比赛。
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若是在不在别的方式上想一些路子,岂不是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女儿错过大好年华,独守空闺?
叶蕴仪看着女儿
的目光仍旧是怜爱的,但眼底也掠过了一丝苦涩:“娘只是私下问问,你别多想。”
看得出母亲眼底的难过,杜清怡死寂如潭的心情也有了一丝波动:“母亲想问,那便去问吧,难为母亲为我操心了,怪我眼光太高了,寻不到合我心意的男子。”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明你的缘分还没到。”握在她腕子上的手往上移了几分,叶蕴仪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娘不跟你说了,时候不早了,得去景安侯府那边吊唁了。给甄氏夫人上一炷香,在跟林氏老太太坐下喝杯茶叙话一会。”
说话间,叶蕴仪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身上移开,十分端庄的站起身来。
“女儿恭送母亲。”
看到叶蕴仪站起身,杜清怡也缓缓从花圃里起身,放下了手里的小铲子,对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屈膝见礼。
景安侯府原配嫡妻于昨日殁了的消息,也在天亮之后,毫无意外的传到了东宫。
传到秦月朦耳朵里的时候,秦月朦还在手捧着一个蓝白的小玉碗,吃着里面的燕窝枸杞羹,手指拈着一根纯银刻海棠花的小勺子,搅动着碗里晶莹透亮的燕窝。
等听完拂冬给自己的汇报
之后,秦月朦扯扯嘴角,讥笑出声,“活该。有这个结果,也是她自己找来的报应。当初在后宅里耀武扬威,欺压我小娘,又谋害李玉娘的时候,她怕是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拂冬站在旁边,听着侧妃如此讥讽,脸上的神情更加谨慎,“甄氏夫人如今离世了,您虽然已经出嫁了,但也还是景安侯府出去的,甄氏夫人名义上也是您的嫡母,侯爷当初也没有休妻,所以……您还是得回去给嫡母吊唁的。”
“知道了。我也没说不去。”秦月朦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舀了一勺子燕窝羹喂到嘴里。
拂冬看她用膳的动作太慢,又道:“侧妃,如今耽误不得了,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了,奴婢刚刚还听说了,说是鲁国公夫人都已经背了马车,出了门往咱们侯府那边赶呢。您可是府里的二小姐,可不能耽误下去了。若是回去的太晚,会叫人说闲话。”
“好,我吃完这碗燕窝羹就去。”